柯南在一旁看著,心里暗自佩服夜一這打圓場的本事——既哄好了小蘭,又沒露半分破綻,果然是親弟弟。他偷偷抬眼,見小蘭臉上的愁云散了不少,正低頭小聲念叨著“誰要當(dāng)你嫂子”,耳根卻紅得像熟透的櫻桃,心里頓時松了口氣。
服部平次在旁邊看得直樂,湊到柯南耳邊低聲說:“工藤家這位二少爺,比工藤那家伙會說話多了?!?/p>
柯南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想:還不是為了圓你剛才差點戳破的簍子。
這時,管家端來剛泡好的茶,打破了客廳里微妙的氣氛。辻村貴善和桂木幸子也走了進來,貴善的眼睛紅紅的,卻緊緊牽著幸子的手,像是在無聲地宣告決心。
“毛利小姐,工藤先生,多謝你們。”貴善的聲音還有些哽咽,“雖然……雖然家里出了這種事,但我會照顧好幸子,也會查清當(dāng)年的真相,告慰母親和……父親?!?/p>
桂木幸子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對眾人鞠了一躬:“給各位添麻煩了,以后有什么能幫忙的,我們一定盡力?!?/p>
夜一點點頭:“有需要隨時聯(lián)系。至于當(dāng)年的事,我們會繼續(xù)追查,不會讓無辜的人蒙冤?!彼戳搜蹓ι系膾扃姡皶r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毛利小五郎早已在沙發(fā)上打起了呼嚕,被毛利蘭推醒時還迷迷糊糊地問:“案子破了?那是不是該請我喝慶功酒?”
眾人哭笑不得,扶著他往門外走。辻村宅邸的大門在身后緩緩關(guān)上,銅環(huán)碰撞的聲音沉悶而悠長,像在為這段塵封的恩怨畫上句點。
大家一起打車先返回毛利偵探事務(wù)所,車在行駛中,毛利蘭靠在窗邊,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突然輕聲說:“其實……我剛才有點生氣?!?/p>
柯南和夜一對視一眼,都沒說話,靜靜聽著。
“生氣新一又一聲不吭地走了,生氣自己總是在等?!毙√m的聲音很輕,像怕被風(fēng)吹走,“但夜一你說得對,他心里是有我的,對不對?”
夜一從后視鏡里看了她一眼,認(rèn)真點頭:“比珍珠還真。等他回來,我?guī)湍愫煤谩畬弳枴?。?/p>
小蘭被逗笑了,眼角的淚卻跟著落了下來,滴在手心,溫?zé)岫逦?。她吸了吸鼻子,用力點頭:“嗯!到時候一定要讓他請我吃橫濱的蛋糕,賠罪!”
柯南坐在前排,聽著她的話,悄悄握緊了拳頭。橫濱的蛋糕,是新一答應(yīng)過要帶她去吃的。這個約定,他記在心里,從未忘記。
車窗外的月亮越升越高,銀輝灑滿街道。夜一握著方向盤,偶爾側(cè)頭看一眼后視鏡里漸漸舒展眉頭的小蘭,又看了眼前排坐姿端正的柯南,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有些等待或許漫長,但只要心里的光不滅,總有一天會等到想要的答案。就像他哥和小蘭,就像他和灰原,每個人都在自己的軌道上前行,偶爾交匯,彼此照亮,總有一天會抵達同一個終點。
至于他這個“未來嫂子”,夜一想著,忍不住又笑了——能讓他那個木頭哥哥牽腸掛肚的人,果然值得。
車子駛進毛利偵探事務(wù)所樓下的巷子時,月光正透過老槐樹的枝葉,在地面織出斑駁的網(wǎng)。
毛利蘭扶著醉醺醺的父親上樓,柯南拎著夜一順路買的伴手禮跟在后面,夜一則倚在車門旁等著。樓道里的聲控?zé)綦S著腳步亮起,昏黃的光線下,毛利小五郎的呼嚕聲和小蘭無奈的叮囑聲交織在一起,竟有種奇異的溫馨。
“我送你們上去吧?!币挂桓松蟻?,自然地接過柯南手里的袋子,又伸手幫著扶了把毛利小五郎。
“不用啦,夜一你也累了一天了?!毙√m回頭對他笑了笑,眼角還帶著未干的淚痕,卻亮得像落了星光,“今天真的謝謝你,要不是你……”
“謝什么,都是自家人。”夜一打斷她,朝柯南擠了擠眼,“再說,照顧未來嫂子,是我這做弟弟的本分?!?/p>
“夜一!”小蘭的臉又紅了,這次卻沒再追著他打,只是輕輕推了他一把,“快回去休息吧,路上小心?!?/p>
看著他們進了門,夜一站在樓下等了會兒,直到三樓的窗戶亮起燈,才轉(zhuǎn)身回車?yán)???履习侵昂熆p隙往下看,見他的車緩緩駛出巷子,才松了口氣。
“柯南,發(fā)什么呆呢?快過來喝牛奶。”小蘭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柯南跑過去時,小蘭正把一杯溫牛奶放在桌上,自己則捧著那盒夜一帶來的大福,眼神軟軟的。毛利小五郎已經(jīng)被安置在沙發(fā)上,嘴里還嘟囔著“再來一杯”。
“小蘭姐姐,你在想什么?”柯南捧著牛奶杯,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
“在想……”小蘭拿起一個大福,指尖輕輕碰了碰,“橫濱的蛋糕,不知道新一還記得嗎?”
柯南的心猛地一跳,剛想開口,卻聽她輕笑出聲:“不過就算忘了也沒關(guān)系,到時候我提醒他就好啦。”她說著,把大福遞到他面前,“吃一個嗎?很甜的?!?/p>
月光從窗戶溜進來,落在她含笑的臉上??履峡粗劾锏钠诖蝗挥X得,那些藏在謊言里的等待,好像也沒那么難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