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倆等等!”園子在后面喊,“別光顧著撒糖,我們還在這兒呢!”
夜一回頭笑了笑,松開手時指尖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溫度?;以觳阶叩叫√m身邊,假裝整理外套,心跳卻像被風吹亂的河面,久久不能平靜。
香榭麗舍大街的午后,時光仿佛被拉得很長。街邊的露天咖啡館里,穿白襯衫的侍者端著托盤穿梭,銀器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他們選了一家靠窗的位置,桌布是干凈的米白色,上面擺著一小束新鮮的矢車菊。
“菜單都是法文啊……”園子皺著眉戳手機,“翻譯軟件怎么半天加載不出來?”
夜一接過菜單,流利地報出一串法語。侍者笑著點頭,轉(zhuǎn)身去準備餐點。園子眼睛瞪得溜圓:“夜一,你還會法語?”
“以前在這邊上過幾年學。”夜一輕描淡寫地帶過,將一杯溫水推到灰原面前,“先喝點水,你胃不好。”
灰原“嗯”了一聲,指尖碰到杯壁的涼意,才稍微壓下心底的躁動。柯南趴在桌上,看著街對面的奢侈品店櫥窗:“那不是鈴木集團旗下的品牌嗎?園子,你家生意都做到巴黎了啊?!?/p>
“那當然!”園子立刻得意起來,“等會兒帶你們?nèi)ス涔?,隨便挑,我買單!”
“不用了吧……”小蘭連忙擺手,“我們就是隨便看看。”
正說著,侍者端來了餐點?;以媲暗谋P子里是一份撻,撻皮酥脆,奶油上綴著新鮮的,旁邊還放著一小杯熱可可——夜一記得她不喜歡太甜的甜點,特意讓侍者少放了糖。
“嘗嘗這個。”夜一把自己盤子里的馬卡龍推給她,“海鹽焦糖味的,不膩。”
灰原拿起一塊放進嘴里,果然比普通的馬卡龍多了一絲咸香,剛好中和了甜味。她抬眼時,對上夜一的目光,那雙眼睛里像盛著塞納河的陽光,亮得讓她有些晃神。
街對面忽然傳來一陣歡呼,原來是街頭藝人表演起了魔術(shù)。一個戴禮帽的男人憑空變出一束玫瑰,遞給旁邊的金發(fā)女孩,引得圍觀人群陣陣喝彩。園子興奮地拉著小蘭跑過去看熱鬧,柯南也跟了過去,臨走前還不忘回頭朝夜一擠了擠眼睛。
桌邊只剩下他們兩人,空氣忽然安靜下來,只有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
“上次你來巴黎,也是這樣的天氣嗎?”灰原忽然問,聲音很輕。
夜一想了想:“比今天冷點,你還穿著羽絨服,在埃菲爾鐵塔下說‘原來雪落在鐵塔上是銀色的’?!?/p>
灰原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連這種細節(jié)都記得。那年她剛從組織逃出來不久,整夜被噩夢纏著,是夜一硬拉著她來巴黎散心。她記得那天的雪很大,落在夜一的肩頭,他卻只顧著給她捂手。
“你好像……什么都記得。”她小聲說。
“關(guān)于你的事,都記得?!币挂坏哪抗饴湓谒膫?cè)臉,語氣認真得讓她心跳漏了一拍。灰原連忙低下頭,假裝專心對付那塊撻,卻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角悄悄揚了起來。
下午的時光在閑逛中悄悄溜走。他們逛了一家古董書店,灰原在里面找到一本19世紀的植物圖鑒,書頁泛黃卻保存完好,夜一二話不說就買了下來;園子在一家珠寶店看中了一條珍珠項鏈,小蘭在旁邊幫她試戴,兩人對著鏡子笑得一臉燦爛;柯南則被一家模型店吸引,在里面研究了半天的埃菲爾鐵塔模型。
傍晚時分,大家沿著香榭麗舍大街往凱旋門走去。夕陽將街道染成溫暖的橘紅色,梧桐樹葉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偶爾有敞篷車駛過,車里的人笑著朝他們揮手,空氣里仿佛都飄著香檳的氣泡。
“快看,凱旋門!”園子指著前方,語氣興奮。
遠處的凱旋門在暮色中愈發(fā)清晰,巨大的拱門下車輛川流不息,形成一道流動的金色河流。大家沿著臺階登上頂層,晚風帶著一絲涼意吹來,吹起小蘭的長發(fā),夜一順手幫她按住了被風吹翻的裙擺。
“謝謝夜一。”小蘭笑著說。
“夜一好細心比你哥強多了!”園子在旁邊起哄,小蘭的臉頰瞬間紅了。
站在頂層眺望,巴黎的中軸線盡收眼底。香榭麗舍大街像一條金色的綢帶,一直延伸到遠處的協(xié)和廣場,方尖碑在夕陽下閃著微光。埃菲爾鐵塔就在不遠處,已經(jīng)亮起了閃爍的燈光,每過幾分鐘就會有一陣“星光閃爍”,數(shù)千只燈泡同時亮起又熄滅,像一場流動的星河。
“好美啊……”小蘭感嘆著,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幕。
7點30分,凱旋門的燈光秀準時開始。光影在巨大的浮雕上流轉(zhuǎn),從拿破侖加冕的盛景到二戰(zhàn)勝利的歡呼,歷史的畫面在建筑上徐徐展開?;以粗切┕庥埃鋈幌肫鸾M織里那些不見天日的日子,再看看身邊的人——夜一正低頭跟她講解浮雕上的故事,柯南在旁邊跟園子爭論哪個角度拍照更好,小蘭則在給毛利小五郎發(fā)視頻,告訴他這里有多壯觀。
原來,生活可以是這樣的。溫暖,明亮,有可以并肩看風景的人。
“在想什么?”夜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