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天下午,高畑響子打來的那通電話,”柯南的聲音帶著寒意,“她在電話里故意激怒磯村,讓醉酒未醒的他情緒激動,站起來走動。而她早就計算好了,那顆僅存的螺絲根本承受不住吊燈的重量,只要磯村走到吊燈下方,稍微震動一下,或者因為憤怒而跺腳,吊燈就會立刻掉下來,砸中他的頭部!”
高畑響子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你……你沒有證據(jù)……”
“證據(jù)?當然有,”柯南說,“第一,吊燈的螺絲上有被人為磨損的痕跡,上面的金屬粉末和你袖口的粉末一致,說明你在案發(fā)前動過手腳;第二,門口腳墊下的透明膠帶沾著同樣的粉末,是你清理現(xiàn)場時留下的;第三,你的通話記錄顯示,今天下午一點你給磯村打過電話,而法醫(yī)推斷的死亡時間正好在那之后,這絕不是巧合!”
夜一適時地將手機里的螺絲照片展示給大家:“你們看,螺紋被磨平的角度很整齊,明顯是用工具刻意處理過的,不可能是自然松動。”
灰原也補充道:“我剛才讓鑒識課的人檢查了那把槍,發(fā)現(xiàn)扳機上除了磯村的指紋,還有一層淡淡的酒精殘留,和高畑響子風衣口袋里的酒漬成分一致,說明她碰過這把槍,很可能是昨晚引導磯村開槍時留下的?!?/p>
高畑響子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她癱坐在地上,淚水混合著絕望:“是他逼我的……都是他逼我的!”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目暮警官問。
“我妹妹……我妹妹根本不是病死的!”高畑響子的聲音帶著哭腔,“是他!是磯村伊智郎!他酗酒家暴,我妹妹受不了才想離婚,結果被他推下樓梯摔死的!他還威脅我說,如果敢說出去,就把我花店的名聲搞臭,讓我一輩子抬不起頭!”
她捂著臉,哭得撕心裂肺:“我看著他每天醉生夢死,拿著我妹妹的撫恤金喝酒,我就恨得咬牙切齒!我試過報警,可沒有證據(jù)……我只能一次次接近他,測試他的醉酒反應,終于等到了今天……”
“我打電話激怒他,告訴他我找到了他推我妹妹下樓的證據(jù),他果然像瘋了一樣站起來咒罵,我就在電話里聽著吊燈掉下來的聲音……我以為這樣就能為我妹妹報仇了……”
說到最后,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充滿了悔恨。目暮警官嘆了口氣,示意警員上前銬住她。
“高畑響子,你涉嫌謀殺磯村伊智郎,跟我們走一趟吧?!?/p>
高畑響子沒有反抗,任由警察將她帶走。路過門口時,她回頭看了一眼房間中央的血跡那片暗紅像極了妹妹摔下樓梯時額頭滲出的血。她忽然笑了,笑聲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這樣……她該瞑目了吧?”警燈的紅藍光芒在她臉上明明滅滅,將那點轉瞬即逝的解脫,照得如同將熄的燭火。
四、事務所的晚餐與暗涌的暖意
警車的紅藍燈光消失在街角時,暮色已經(jīng)漫過了老舊公寓的窗臺。柯南仰頭看著漸暗的天色,鼻尖似乎還縈繞著現(xiàn)場那股揮之不去的酒精味與血腥味,胃里微微發(fā)緊。
“走吧,”蘭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聲音溫柔,“爸爸說回事務所做晚飯,安室先生剛才打電話來說,他剛好有空,也會過來幫忙?!?/p>
夜一點點頭,順手把灰原落在現(xiàn)場的外套遞過去——剛才匆忙間,她一直攥著證物袋,竟忘了拿外套?;以舆^外套穿上,指尖觸到布料上殘留的體溫,抬眼時正好對上夜一的目光,兩人都沒說話,只是默契地跟上蘭和毛利小五郎的腳步。
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招牌在暮色里泛著昏黃的光,二樓的窗戶亮著燈,遠遠望去像塊溫暖的蜜糖。剛推開樓下的門,就聽到毛利小五郎在樓上嚷嚷:“蘭!冰箱里的啤酒呢?趕緊拿出來冰鎮(zhèn)著!”
“爸爸!剛從案發(fā)現(xiàn)場回來就喝酒,小心胃又不舒服!”蘭的聲音帶著嗔怪,卻還是傳來開冰箱的聲響。
夜一先上了樓,柯南和灰原跟在后面。剛到二樓,就看到安室透系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手里端著一盤剛切好的水果:“回來了?我買了點和藍莓,先墊墊肚子?!彼抗鈷哌^幾人,最后落在灰原身上,微微蹙眉,“灰原同學好像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累到了?”
灰原搖搖頭,拿起一顆放進嘴里:“沒事,只是現(xiàn)場的味道不太舒服?!?/p>
“那等會兒多喝點熱湯,”安室透笑了笑,轉身回廚房,“我燉了玉米排骨湯,應該快好了?!?/p>
毛利小五郎已經(jīng)癱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遙控器胡亂換臺,看到夜一進來,眼睛一亮:“夜一!剛才在現(xiàn)場就沒來得及問你,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又在哪家酒店入股了?聽說生意做得挺大??!”
夜一脫鞋的動作頓了頓,從背包里拿出一個深色的酒瓶,瓶身上沒有多余的標簽,只貼著一張手寫的年份紙:“前陣子和朋友合開了家溫泉酒店,不算大。這是酒店酒窖里存的陳釀,叔叔你嘗嘗?!?/p>
“哦?陳釀?”毛利小五郎立刻坐直了,一把搶過酒瓶,對著光看了半天,“這酒看著就夠勁!安室!趕緊找個醒酒器來!”
安室透從廚房探出頭:“毛利先生,飯前少喝點,不然等會兒菜都吃不下了?!?/p>
“知道知道!”毛利小五郎不耐煩地揮揮手,卻寶貝似的把酒瓶放在茶幾中央,時不時摸一下。
蘭從房間里拿出桌布鋪在餐桌上,轉頭對夜一說:“夜一,冰箱里還有新鮮的魚和蔬菜,你要不要露一手?安室先生說你做的照燒魚特別好吃。”
夜一看了眼廚房,安室透正在低頭切菜,刀工利落。他應了聲“好”,挽起袖子走進廚房,路過灰原身邊時,腳步微頓——她正坐在沙發(fā)角落翻書,書頁翻動的聲音很輕,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