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頭,嘴角忍不住彎了彎,又迅速恢復(fù)平靜,只是夾菜的動作慢了些,目光落在那盤離自己很近的秋葵上,再也沒動過別的菜。
夜一眼角的余光瞥見這一幕,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的醇厚里,似乎也摻了點不易察覺的甜。
五、晚風(fēng)里的道別與未說出口的
晚餐的收尾帶著恰到好處的慵懶。毛利小五郎靠在沙發(fā)上打盹,嘴角還沾著點酒漬,手里攥著空了的酒杯;安室透在廚房收拾殘局,水流聲和碗碟碰撞聲混在一起,像支輕快的曲子;蘭正和柯南說著明天上學(xué)要帶的東西,時不時被父親的呼嚕聲逗笑。
夜一和灰原并肩坐在玄關(guān)換鞋時,蘭送了過來,手里還拿著兩個包裝好的餐盒。“這是剩下的照燒魚和玉子燒,你們明天當(dāng)早餐吧,”她把餐盒遞過來,眼里帶著笑意,“夜一做的菜太受歡迎了,差點不夠分。”
夜一接過餐盒時,指尖不小心碰到蘭的手,對方像被燙到似的縮了縮,隨即笑罵道:“你手怎么這么涼?是不是穿太少了?”
“剛洗了碗,沒事?!币挂缓貞?yīng)著,把其中一個餐盒塞給灰原——里面玉子燒占了大半,是他特意留出來的。
灰原接過時,餐盒還帶著余溫,她指尖攏了攏盒沿,沒說話,只是抬頭對蘭說了句“謝謝蘭姐姐”。
“對了,”夜一突然想起什么,沖蘭眨了眨眼,拉著灰原一起站直,“漂亮的未來嫂子小蘭姐姐,我們明天還要上學(xué),先閃啦,~”
“未來嫂子”四個字說得又脆又亮,蘭的臉“騰”地紅了,剛想抬手拍他,兩人已經(jīng)像陣風(fēng)似的沖下了樓梯,只留下一句“明天見”的回音。
“這孩子……”蘭站在玄關(guān)搖頭笑,轉(zhuǎn)身時對上柯南促狹的眼神,臉頰更燙了,“柯南你笑什么?”
柯南憋著笑擺手:“沒什么!就是覺得夜一哥哥還挺懂的嘛!”
——樓梯間里,灰原被夜一拽著跑,冷風(fēng)從樓道窗戶灌進來,吹得她額前的碎發(fā)飄起來。跑到底樓時,她甩開他的手,扶著墻喘氣:“你瘋了?跟蘭姐姐說那種話。”
“怕什么,”夜一倚著欄桿笑,路燈的光落在他臉上,眼里閃著促狹的光,“難道你不覺得,小蘭姐姐和新一哥哥早就該捅破那層紙了?我這是在加速進程?!?/p>
灰原白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往阿笠博士家的方向走。夜一快步跟上去,把手里的外套遞給她:“晚上風(fēng)大,披上。”
是她白天落在現(xiàn)場的那件,不知什么時候被他順手帶了出來?;以舆^披上,外套上還殘留著他身上淡淡的酒氣和廚房的煙火氣,混在一起,竟不討厭。
兩人沒再說話,沿著路燈走。影子被拉得很長,時而交疊,時而分開。路過轉(zhuǎn)角的自動販賣機時,夜一停住腳步:“要不要喝熱飲?”
灰原搖搖頭:“博士肯定泡了熱可可?!?/p>
“也是,”夜一撓撓頭,“那家伙的熱可可,放的糖能齁死人?!?/p>
灰原忍不住彎了彎嘴角。阿笠博士的熱可可確實甜得過分,但每次她熬夜做實驗,博士總會端來一杯,說“多吃點糖腦子轉(zhuǎn)得快”。
走到阿笠博士家門前時,夜一從包里掏出個小盒子遞給她:“這個,今天做飯時順手多做的。”
是盒玉子燒,切成了小塊,用保鮮膜仔細包著?;以裘迹骸澳愕降鬃隽硕嗌??”
“不多,就想著你可能半夜會餓,”夜一聳聳肩,“博士家的零食都是些奇怪的發(fā)明,估計你也不愛吃。”
灰原接過盒子,指尖碰到他的手,兩人都頓了一下。她低頭“嗯”了一聲,聲音有點輕:“謝了?!?/p>
“謝什么,”夜一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漂亮的灰原姐姐,明早七點我來叫你,一起上學(xué)?”
灰原抬頭看他。路燈的光勾勒出他的輪廓,少年的臉龐在夜色里顯得格外清晰,眼里的認真不像開玩笑。她沉默了兩秒,輕輕“嗯”了一聲。
“那明早見,”夜一后退兩步,朝她揮手,“,灰原姐姐?!?/p>
“?!彼D(zhuǎn)身開門,聽到身后他跑遠的聲音,腳步輕快得像踩著風(fēng)。
推開門,暖黃的燈光立刻涌了出來。阿笠博士正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手里捧著個巨大的燒杯(不知道又在搞什么發(fā)明),看到她進來,立刻放下燒杯湊過來:“小哀回來啦!剛才夜一那小子送你到門口?我在窗戶上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