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剛才在玻璃店看到那顆星空珠,突然想到的?!笨履夏闷鹗掷锏募t色珠子,對著陽光看了看:“也許吧?!?/p>
蘭和步美、元太、光彥走過來,手里拿著剛買的風(fēng)車,五顏六色的紙葉在風(fēng)中轉(zhuǎn)著,發(fā)出“呼呼”的響聲。“柯南,夜一,灰原,我們來玩捉迷藏吧!”步美舉著風(fēng)車,笑著喊道。
“好??!”夜一立刻站起來,“我來當鬼!”他閉上眼睛,開始數(shù)數(shù):“一、二、三……”大家趕緊四散跑開,尋找藏身的地方。
柯南躲在一棵櫻花樹后面,透過樹葉的縫隙看到蘭正往河邊的石橋跑去,裙擺被風(fēng)吹得輕輕揚起。他忽然想跟上去,像小時候那樣,悄悄跟在她身后,看她發(fā)現(xiàn)自己時又氣又笑的樣子。
剛跑出兩步,就看到夜一已經(jīng)抓住了元太和光彥,正往石橋的方向走去??履馅s緊躲回樹后,看到蘭蹲在石橋下,雙手抱著膝蓋,看著河水發(fā)呆,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不知道在想什么。
“蘭姐姐,我找到你啦!”夜一的聲音打破了寧靜。蘭驚訝地抬起頭,看到夜一,笑著說:“你好快啊?!币挂粶惖剿磉?,故意壓低聲音:“蘭姐姐是不是在想我哥?”
蘭的臉瞬間紅了,嗔怪地推了他一下:“小孩子別亂說?!币挂恍χf:“我才沒亂說呢,你剛才的表情,就像繪本里等待王子歸來的公主?!?/p>
柯南躲在樹后,聽著他們的對話,心里既甜蜜又酸澀。他多想立刻沖到蘭面前,告訴她自己就是新一,告訴她他一直都在她身邊??伤荒埽瑸榱怂陌踩?,他必須繼續(xù)扮演柯南。
“好了,別鬧了?!碧m站起身,“我們?nèi)フ也矫篮涂履习?。”夜一點點頭,眼睛卻瞟向櫻花樹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他知道柯南一定躲在那里——這個總是把心事藏在鏡片后的“哥哥”,其實連藏起來時衣角露出的弧度都帶著對蘭的在意。
蘭沿著河岸慢慢走著,目光掠過水面上晃動的樹影,忽然輕聲說:“其實……我剛才在想,新一要是在這里,肯定會拉著我們比賽誰能找到最多形狀奇特的石頭?!彼龔澭鼡炱鹨粔K扁圓形的鵝卵石,石頭表面光滑,帶著水的涼意,“他從小就這樣,不管做什么都喜歡爭輸贏,卻總在我找不到東西的時候,悄悄把答案藏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夜一跟在她身后,聽著她語氣里的懷念,忽然覺得那些刻意說出口的調(diào)侃,遠不如此刻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思念動人?!拔腋缇褪沁@樣,嘴硬心軟?!彼咧_下的小石子,“上次你生日,他明明提前半個月就開始挑禮物,卻非說‘路過商店隨便買的’?!?/p>
蘭被逗笑了,眼角卻泛起淡淡的濕潤:“是啊,他總是這樣。”她把那塊鵝卵石放進兜里,像是藏起了一個小小的秘密,“不過,我知道他心里是在乎的?!?/p>
柯南在樹后聽得心口發(fā)緊,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口袋里的紅色玻璃珠。他想起蘭生日那天,自己躲在事務(wù)所的門后,看著她收到禮物時驚喜的表情,既想沖出去擁抱她,又怕暴露身份帶來危險,那種煎熬,比任何案件里的謎題都要難解。
“步美!柯南!你們在哪里呀?”蘭提高了聲音,朝著樹林深處喊了一聲。風(fēng)吹過樹葉,發(fā)出“沙沙”的響聲,像是在回應(yīng)她的呼喚。
步美從一棵粗壯的樹干后探出頭,吐了吐舌頭:“我在這里!”她跑出來,手里還拿著一朵紫色的小野花,“蘭姐姐,你看我找到的花,是不是很漂亮?”
蘭笑著接過花:“很漂亮,步美真會找?!彼D(zhuǎn)頭看向四周,“柯南呢?難道藏得這么好?”
夜一突然指著櫻花樹:“我知道他在哪里了!”他跑過去,一把拉開樹干后的柯南,“抓到你啦!”
柯南被抓了個正著,臉上還帶著沒來得及掩飾的復(fù)雜神色,看到蘭望過來,趕緊換上傻乎乎的笑容:“蘭姐姐,你找了好久才發(fā)現(xiàn)我,輸啦!”
蘭果然被他的孩子氣逗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是是是,柯南最會藏了。”指尖觸到他柔軟的頭發(fā)時,心里忽然掠過一絲奇怪的感覺——這孩子的眼神,有時候真的很像新一,尤其是認真看著她的時候,那種專注的神情,幾乎一模一樣。
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她很快把它歸結(jié)為自己太想念新一了,連看到和他相似的孩子都會產(chǎn)生錯覺。她拉起柯南的手:“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東京了,不然爸爸該著急了。”
回去的路上,車廂里安靜了許多。元太和光彥靠在座位上睡著了,步美把頭枕在蘭的腿上,手里還攥著那朵紫色的小花??履献诳看暗奈恢?,看著窗外倒退的風(fēng)景,心里卻在回想剛才蘭在河邊的話。
夜一悄悄遞給他一瓶果汁,壓低聲音:“別想太多了,蘭姐姐心里有數(shù)?!笨履辖舆^果汁,低聲道:“謝了?!?/p>
灰原從后視鏡里看了他們一眼,翻開筆記本,上面不知何時多了一行字:“距離產(chǎn)生的不是隔閡,是等待的厚度?!彼P尖頓了頓,又添了一句:“而有些等待,本身就是答案?!?/p>
車子駛離小鎮(zhèn)時,柯南回頭望了一眼,看到郵局門口的郵筒在陽光下閃著金屬的光澤。他忽然想起那張寫了又改的明信片,不知道蘭收到時,會不會從那稚嫩的字跡里,讀出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蘭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笑著問:“柯南在看什么?”柯南搖搖頭:“沒什么,就是覺得小鎮(zhèn)的風(fēng)景好漂亮。”蘭點點頭:“是啊,等新一回來,我們再一起來吧。”
“好啊?!笨履陷p聲應(yīng)道,看向蘭的側(cè)臉。陽光透過車窗落在她的臉上,絨毛清晰可見,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像是對未來的約定充滿了信心。
他忽然覺得,夜一說的沒錯,星星不管看起來多遠,都在同一個宇宙里。而他和蘭,不管隔著多少身份的距離,心始終都在同一片星空下,等待著相遇的那一天。
車廂里,光彥的天文望遠鏡從座位上滑下來,鏡頭恰好對準了天空。透過鏡片,隱約能看到獵戶座的輪廓在云層中若隱若現(xiàn),像是在守護著這片緩緩流動的時光,也守護著那些藏在心底,未曾說出口的牽掛。
車子駛上盤山公路,窗外的風(fēng)景漸漸從錯落的小鎮(zhèn)屋舍變成連綿的青山。午后的陽光有些晃眼,蘭放下遮陽板,轉(zhuǎn)頭時發(fā)現(xiàn)灰原靠在車窗上,臉色比平時更蒼白些,眉頭微蹙著,像是有些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