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可謂誅心,直接將荀衍的義舉歸結(jié)為私心。
袁紹眉頭緊鎖,心中天人交戰(zhàn)。
他既想得到“首入洛陽”的救駕大功和聲望,又極度擔心這是董卓和李儒設(shè)下的陷阱——
畢竟飛熊軍雖敗,但西涼軍主力未損,虎牢關(guān)仍在對方手中,萬一這是誘敵深入之計呢?
他袁本初的家底,可經(jīng)不起如此冒險。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試圖找回盟主的威嚴,
“文淵、孟德、文臺忠勇可嘉,然我軍方經(jīng)大戰(zhàn),疲憊不堪,糧草亦需補充。且董卓奸詐,此舉是否為誘敵之計,尚未可知。”
“貿(mào)然全軍壓上,若中埋伏,則大勢去矣!我等身為聯(lián)軍統(tǒng)帥,需為大局著想,不可因一時意氣而鑄成大錯。”
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既掩飾了自己的怯懦,又隱隱指責荀衍等人沖動冒進。
韓馥連忙附和:“盟主所言極是!需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p>
他本就庸碌,全靠袁紹扶持,自然唯袁紹馬首是瞻。
劉岱、孔融等人也大多面露猶豫,沉默不語。
他們或許不像袁術(shù)那般狹隘,但也確實被可能的陷阱和自身的損失所困擾。
唯有北平太守公孫瓚,看著遠方火光,又看看身邊這些心思各異的“盟友”,虎目中閃過一絲鄙夷和不耐。
他猛地一拍欄桿:“諸位在此慢慢計較!瓚,帶白馬義從去也!豈能坐視國都蒙難,讓荀文淵、曹孟德、孫文臺專美于前!”
言罷,竟不顧袁紹難看的臉色,大步下臺,點齊麾下尚有戰(zhàn)力的數(shù)千白馬義從,轟然出營,朝著洛陽方向追去。
公孫瓚這一走,更顯得臺上眾人尷尬。
許多熱血未冷的士卒看著那些高層將領(lǐng),眼中充滿了失望和不解。
“為何不去救洛陽?”
“荀州牧、曹將軍、孫太守、公孫將軍都去了!”
“我等在此作壁上觀,豈是男兒所為?!”
“莫非怕了西涼那群狗賊不成?!”
竊竊私語漸漸變成不滿的議論,軍心開始浮動。
袁紹見狀,臉色更加難看,心中對率先行動的荀衍等人更是暗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