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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安·福根酒館·傍晚
酒館內(nèi)煙霧繚繞,劣質(zhì)酒精與煉金廢氣的味道混雜在一起,讓空氣變得渾濁而沉重。范德爾坐在中央的木桌旁,粗壯的手臂撐在桌面上,鐵拳套的蒸汽閥微微泄著白氣,仿佛他壓抑的怒火正從縫隙中滲出。
周圍擠滿了黑巷的傭兵、煉金術(shù)士、幫派頭目,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憤怒與不信任。一個滿臉刀疤的壯漢猛地拍桌而起,酒杯被震翻,酒液在木桌上肆意橫流。
"我他媽寧愿去死,也不要去舔皮城佬的鞋子!"他咆哮著,聲音壓過了酒館的嘈雜,"他們憑什么來定規(guī)矩?憑什么要我們聽話?"
"就是!"另一個瘦高的傭兵附和道,手指敲打著腰間的煉金炸藥,"這絕對是上城狗的陰謀!他們什么時候?qū)ξ覀儼策^好心?"
人群爆發(fā)出激烈的附和聲,有人甚至掏出了武器,金屬碰撞聲此起彼伏。范德爾的指節(jié)捏得咔咔作響,目光掃過酒館內(nèi)的每一張臉——憤怒的、猜疑的、仇恨的。
卡洛斯靠在吧臺邊,一杯接一杯地灌著烈酒,神色淡漠得像是在看一場與己無關(guān)的鬧劇。他的匕首插在桌面上,刀刃映著煉金燈的光,冷冽而鋒利。分裂還是合作,戰(zhàn)爭還是和平,對他來說似乎都毫無意義。
房梁上,凱德懶散地躺著,帽子蓋在臉上,仿佛已經(jīng)睡著了。但范德爾知道,這家伙比誰都清醒。凱德對上城的偏見根深蒂固,他不屑于參與這種爭論,但他也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范德爾的計劃——至少現(xiàn)在不會。
本索站在吧臺后,粗壯的手臂抱在胸前,眉頭緊鎖。他看向范德爾,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眼神里寫滿了警告——現(xiàn)在不是強行推動的時候。
范德爾深吸一口氣,胸腔里像是灌滿了鉛。他猛地站起身,鐵拳套砸在桌面上,震得整間酒館瞬間安靜。
"今天就到這里!"他的聲音如同悶雷,在酒館內(nèi)炸開,"以后再說!"
人群不甘心地低吼著,但沒人敢違抗黑巷之王的命令。他們罵罵咧咧地散去,酒杯砸在墻上的碎裂聲、靴子踩過地板的悶響、門板被摔上的震顫,全都混在一起,像是一場未完成的暴動。
范德爾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摘下鐵拳套,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卡洛斯終于從吧臺邊直起身,拎著酒瓶晃了過來,往范德爾面前一放。
"喝一杯?"他咧嘴一笑,語氣輕松得仿佛剛才的沖突從未發(fā)生。
范德爾盯著酒瓶看了兩秒,突然一把抓過來,仰頭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體灼燒著他的喉嚨,卻澆不滅他心里的煩躁。
他知道,這條路還很長。皮城的傲慢,祖安的仇恨,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化解的。但有些事,必須有人去做——哪怕要頂著所有人的反對。
酒館外,祖安的夜空依舊被煉金廢氣染成病態(tài)的橙紅色。而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紫色的光芒,正悄然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