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夠了!
托比深吸一口氣,然后彎下腰,伸手探入吧臺最底層的暗格。那是一個被遺忘的角落,只有他知道這里藏著什么。
他的手指摸索著,終于觸碰到了一個堅硬而冰冷的物體。他用力一抽,那把塵封已久的雙管獵槍便被他拽了出來。
獵槍的金屬外殼在燈光下反射出寒光,托比的指尖觸碰上去,只覺得一陣發(fā)麻。他緩緩抬起眼睛,目光如刀,死死地釘在酒館的大門上,仿佛那扇門隨時都會被人破開。
如果有人敢在這個時候闖進來,托比發(fā)誓,他一定會讓他們知道——福根酒館,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蔡斯癱坐在椅子上,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木桌邊緣的裂痕。他的嘴唇干裂,舌尖嘗到了鐵銹的味道,卻渾然不覺。
“這就是祖安……這就是祖安嗎?”
他的聲音輕得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某種絕望的質問。祖安不該是這樣的——至少,不該是現(xiàn)在這樣。范德爾被拖走,本索倒在血泊里,蔚帶著人沖進黑夜,而爆爆……天知道那個瘋丫頭會干出什么事來。
蔡斯的視線落在酒館角落里那張熟悉的牌桌上——范德爾總愛在那兒和人打牌,本索會在一旁笑著倒酒,而他和托比則負責把喝醉的客人扔出去??涩F(xiàn)在,那里只剩下一把翻倒的椅子,和半杯沒喝完的烈酒。
滴答。滴答。
掛鐘的聲音像是一把鈍鋸,緩慢地切割著他的神經。蔡斯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疼痛卻無法驅散那股在胸腔里翻涌的窒息感。他應該做點什么,他必須做點什么——可是他能做什么?他不是戰(zhàn)士,不是發(fā)明家,他只是一個酒保,一個連槍都拿不穩(wěn)的廢物。
托比砸碎玻璃杯的聲音讓他猛地一顫。他抬起頭,正看見對方從吧臺下抽出獵槍,眼神冷得像冰。
蔡斯的喉嚨滾動了一下。
——也許,他至少可以站在托比身邊。
他緩緩站起身,手指顫抖著摸向腰間的短棍。那是本索以前給他的,說是“防身用”,可他從來沒真的用過。
“媽的……”他低罵一聲,嗓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
——如果這就是祖安,那他們至少不會讓它變得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