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4章 真實的自己（第2頁）

接著是鉆心的劇痛。凱德在幻覺中看見自己的手臂被放入某種裝置，皮膚在電流刺激下不斷抽搐。監(jiān)測儀器的警報聲尖銳刺耳，但雷恩的笑容卻越來越深。

"太完美了。。。這種神經(jīng)反應。。。"

畫面突然跳轉(zhuǎn)到雨夜。警報燈將走廊染成血色，破碎的培養(yǎng)艙玻璃散落一地。年幼的凱德蜷縮在角落，耳邊充斥著慘叫與槍聲。然后他看見了——那個從血泊中站起來的怪物。

它有著狼的輪廓，卻像人一樣直立。銀白的毛發(fā)被鮮血染紅，利爪上掛著碎肉。當它轉(zhuǎn)頭時，凱德透過實驗室的玻璃，對上了那雙金色的眼睛。

那是他自己。

鏡中的野獸緩緩咧開嘴，露出染血的獠牙。它的口型分明在說："釋放我。"

現(xiàn)實與幻境的界限徹底模糊。凱德感覺到釘在腹部的骨刃正在被某種力量慢慢推出，傷口處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愈合。他的指甲變得尖銳，刺破了手套；牙齒開始伸長，刺破了嘴唇；耳邊響起血液奔涌的轟鳴，像是萬千野獸在咆哮。

"對。。。就是這樣。。。"雷恩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接受它。。。成為完整的你。。。"

安琪兒的呼喊，范德爾的怒吼，所有聲音都變得遙遠。凱德最后看到的，是鏡中野獸向他伸出的利爪——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打破了這一切。凱德猛地清醒過來，發(fā)現(xiàn)骨刃仍然釘在自己腹部，但怪物的關節(jié)處突然炸開了一個大洞。污血噴濺在他臉上，帶著腐臭的溫度。

高處平臺上，雷恩的機械義眼瘋狂轉(zhuǎn)動著看向下水道入口："誰？！"

昏暗的燈光中，一個嬌小的身影舉著還在冒煙的巨型手槍。爆爆站在艾克身旁，臉上還掛著淚痕，但眼神異常堅定："不準。。。不準欺負凱德！"

她手中的科技手槍明顯是臨時改造的，槍管因為過載而泛著紅光。艾克扶著她顫抖的手臂，兩人身后是本索和蔚，他們身上都帶著激戰(zhàn)后的傷痕。

這個突如其來的干擾給了眾人喘息之機。范德爾趁機掙脫廢墟，鐵拳套再次蓄力；卡洛斯忍著劇痛將自己從墻上拔下來；馬庫斯和林奇重新裝填了彈藥；安琪兒的脈沖槍終于冷卻完畢。

而凱德——他眼中的金色光芒正在緩緩褪去。鏡中野獸的身影漸漸模糊，但那個口型依然清晰：

"我即是你。"

隨著最后一絲幻覺消散，凱德用盡全身力氣握住腹部的骨刃，在眾人的掩護下，一寸寸將它拔了出來。鮮血順著墻壁流淌，但他的眼神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這次。。。"他喘息著站穩(wěn)身體，"我要用人類的身份。。。結束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