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的心臟像被無形的手攥緊。他看見她腰間別著的破爛玩偶——那是爆爆過去幾年擺放在床邊的玩具,如今被涂滿了五顏六色的古怪涂料。
"聽著。。。"艾克剛開口,就聽見遠處托比的慘叫和蔡斯的怒吼。時間不多了。他握緊球棍,電流在武器表面噼啪作響,"我?guī)慊丶摇?
金克絲突然靜止了。這個瞬間她看起來像極了小時候那個迷路的爆爆。但下一秒,她爆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從裙底抽出兩把手槍。
"家?"她扣下扳機的瞬間,淚水卻從夸張的眼妝下涌出,"是你們拋棄了我!"
彈幕如暴雨般傾瀉而下,艾克在槍林彈雨中穿梭,每一發(fā)子彈都像是打在他心上。他忽然意識到,最痛的傷口不是被子彈擊中,而是看著曾經(jīng)最在乎的人,在瘋狂中一點一點殺死過去的自己。
艾克喘著粗氣,額角的汗水混著血水滑落。金克絲的子彈在耳邊呼嘯而過,每一發(fā)都像是死神的嘲笑。他咬緊牙關,猛地從腰間抽出一塊金屬碎片,朝右側(cè)的煉金管道甩去——
"當啷!"
金屬碰撞的聲響瞬間吸引了金克絲的注意,她狂笑著調(diào)轉(zhuǎn)槍口,對著聲源處瘋狂掃射。艾克抓住這瞬息的火力空檔,全力加速,身形如鬼魅般貼近。金克絲察覺時已經(jīng)晚了,艾克一記肘擊撞在她腹部,趁她吃痛彎腰的瞬間,翻身將她狠狠壓制在地。
托比給他的那把改裝手槍冰冷地抵在了金克絲的額頭上。
空氣仿佛凝固了。
金克絲沒有掙扎,她只是仰頭看著艾克,嘴角依舊掛著那抹癲狂的笑容,可那雙眼睛——那雙曾經(jīng)清澈如湖水的藍眼睛——此刻卻像是燃燒后的灰燼,透著一種近乎絕望的解脫。
"開槍啊,小不點。"她輕聲說,嗓音沙啞,"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艾克的手指死死扣在扳機上,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他能感受到金克絲急促的呼吸,能看到她脖子上尚未愈合的針孔,甚至能聞到她發(fā)絲間那股熟悉的糖果香氣——盡管現(xiàn)在混合了硝煙與血腥。
他的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畫面——爆爆踮著腳給他系圍巾的樣子,她躲在實驗室里偷偷做餅干結(jié)果炸了烤箱的傻笑,她在范德爾肩頭睡著時微微嘟起的嘴唇……而現(xiàn)在,這個瘋子真的是她嗎?
"我……做不到。"艾克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他猛地將手槍甩開,金屬砸在地面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金克絲的表情瞬間扭曲。
"你為什么不殺了我!"她猛地推開艾克,歇斯底里地尖叫著,淚水沖刷著臉上夸張的黑色眼影,在蒼白的皮膚上留下骯臟的痕跡,"你應該殺了我的!是我害死了范德爾!是我害死了克萊格和麥羅!你為什么要放過我?!"
艾克踉蹌著爬起來,沒有回答,只是緩緩從背包里掏出一個破舊的玩偶猴子——那是爆爆最喜歡的玩偶,她總喜歡抱著它睡覺。玩偶的一只眼睛已經(jīng)掉了,藍色的絨毛也被時間磨得發(fā)白,但它依然保持著傻乎乎的笑容。
"我們還有機會回到過去。"艾克輕聲說,將玩偶遞向她。
金克絲的表情凝固了。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瞳孔劇烈收縮,仿佛看到了某種既渴望又恐懼的東西。有那么一瞬間,艾克幾乎以為他要成功了——爆爆要回來了。
但下一秒,金克絲的眼神重新變得瘋狂。
"不,我們回不去了。"
她猛地抬起手槍,扣動扳機——
"砰!"
子彈穿透玩偶猴子,緊接著貫穿了艾克的肩膀。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破舊的絨毛玩具。艾克踉蹌著跪倒在地,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金克絲站起來,胡亂擦了把臉,黑色的眼影和淚水混在一起,讓她看起來像個破碎的小丑。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爆爆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只剩下金克絲。"
說完,她轉(zhuǎn)身跳進黑暗,只留下艾克跪在血泊中,手中緊握著那個被子彈撕裂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