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01章 心靈審判（第2頁）

黑暗降臨前，他嘗到了眼球爆裂的咸腥，聽到了狼人最后的慘叫，以及。。。。。。

遠(yuǎn)處傳來的，安琪兒撕心裂肺的呼喊。

凱德恍惚了一瞬，耳畔的呼喊聲還未消散，眼前的巨狼卻突然爆裂成漫天黑霧。霧氣翻涌著在他面前凝聚，化作一面布滿裂痕的落地鏡。鏡中的倒影讓他渾身血液凝固——

那根本不是人類。

灰黑色的皮毛覆蓋著虬結(jié)的肌肉，獠牙間滴落著腥臭的唾液，一雙猩紅的獸瞳里找不到半點理智。凱德顫抖著抬手，鏡中的怪物也抬起利爪，爪尖還掛著新鮮的血肉。

"是你選擇了我。。。。。。"

低沉嘶啞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凱德猛地轉(zhuǎn)身，看到巨狼從鏡中緩步走出，破碎的鏡面像水銀般在它身后流動。它殘缺的脖頸還在滲血，被掏空的眼窩里卻燃燒著幽藍(lán)的火焰。

"為什么要殺死我？"

凱德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實驗室的黑霧突然劇烈翻騰，一個接一個人影從黑暗中浮現(xiàn)——

雷恩的半個身體支離破碎，腸子拖在身后，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暗紅的血痕。"你為什么拋棄我？"他的聲音像是從破損的肺葉里擠出來的，帶著血沫的咕嚕聲。

安琪兒的機(jī)械軀體扭曲變形，呼吸器碎裂的面罩下露出半張燒焦的臉。"如果不是為了你。。。。。。"她的機(jī)械手指著胸口被貫穿的破洞，"我不會死。"

爆爆和蔚互相攙扶著走來。爆爆的藍(lán)發(fā)被血黏在臉上，蔚的拳套只剩半個，她們異口同聲地說："你保護(hù)不了任何人。"

范德爾的喉嚨有個血洞，本索的眼鏡碎片扎在眼眶里，卡洛斯的制服被染成暗紅色。。。。。。他們像喪尸般圍攏過來，每張嘴里都吐著同樣的控訴：

"騙子。"

"懦夫。"

"怪物。"

凱德跌坐在地，后背撞上冰冷的鏡面。巨狼的陰影籠罩下來，它用利爪掐住凱德的喉嚨將他提起，腐爛的呼吸噴在他臉上：

"看看你的雙手——"

凱德低頭，看到自己的爪子沾滿親友的鮮血。

"聞聞你的皮毛——"

那些血腥味突然變得無比清晰，每個人的氣息都刻在他的嗅覺記憶里。

"你從來就不是救世主。。。。。。"巨狼的獨眼里流下一行血淚，"你只是頭管不住獠牙的野獸。"

利爪刺入胸膛的瞬間，凱德沒有感到疼痛。他怔怔地看著穿過自己心臟的黑色爪刃，發(fā)現(xiàn)傷口流出的不是鮮血，而是粘稠的、深紫色的微光溶液。。。。。。

鏡中的怪物對他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