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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舊日重逢（第2頁）

凱德的手停頓了一秒。遠處傳來執(zhí)法官的哨聲，和凱特琳呼喊他名字的聲音。他迅速完成拆彈，最后看了眼金克絲蒼白的臉，將那顆水晶塞回她口袋。

"是的，爆爆。"他輕聲回答，盡管知道她聽不見，"你一直都是最棒的小射手。"

說完，他轉(zhuǎn)身沒入陰影中，就像多年前離開祖安時一樣，沒有告別。

凱德的身影如同滴入墨水中的血珠，他肩上的金克絲如同沉睡的小貓一般安詳，轉(zhuǎn)瞬間便被黑暗吞噬殆盡。身后凱特琳的呼喊聲、執(zhí)法官雜亂的腳步聲、金屬靴撞擊地板的脆響——所有的喧囂都被他拋在腦后，如同隔著一層厚重的毛玻璃。

他的皮靴踏過演講廳地下管廊的積水，濺起的污水在墻上留下轉(zhuǎn)瞬即逝的痕跡。這條密道還是四年前他和維克托一起設(shè)計的，為了應(yīng)對緊急疏散。當時杰斯還開玩笑說這是多此一舉，現(xiàn)在想來真是諷刺。

指尖劃過潮濕的墻壁，凱德感受著海克斯能量在血管里流淌的細微震顫。七個植入點同時發(fā)著幽藍的光，像是黑暗中的狼瞳。四年前第一次植入手術(shù)時，維克托曾說這種能量會改變他的dna。現(xiàn)在看來，改變的不只是基因。

"皮城享受得夠久了。。。"

拐角處的應(yīng)急燈管忽明忽暗，照亮了他腰間別著的那顆?？怂顾А獜慕鹂私z手中截獲的那顆。純凈的藍光在劣質(zhì)玻璃管中流轉(zhuǎn)，像被困住的精靈。

管道盡頭傳來機械運轉(zhuǎn)的嗡鳴。凱德停下腳步，從內(nèi)袋掏出一枚銹跡斑斑的齒輪鑰匙——這是當年祖安人偷渡到皮城的一條秘密通道，皮城人永遠不愿意低下頭顱看看他們所謂的隔離政策有多么可笑。鑰匙插入墻上的檢修面板時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隨后一道暗門緩緩開啟，露出外面腥臭的夜風(fēng)。

凱德站在高塔邊緣，腳下是萬丈深淵。連接兩城的鐵橋在左側(cè)燈火通明，巡邏隊的探照燈像貪婪的舌頭般來回舔舐著橋面。而右側(cè)——

右側(cè)是祖安。

沒有華麗的燈光，沒有整齊的街道，只有一片在毒霧中若隱若現(xiàn)的零星燈火，像垂死之人最后的喘息。夜風(fēng)送來熟悉的臭味：煉金廢料、腐爛的魚肉、還有永遠散不去的微光藥劑甜腥。

凱德握緊了水晶。四年前他來到皮城時，杰斯曾真誠地對他說："?？怂箍萍紩旄ｋp城的每一個人民。"當時他天真地以為，?？怂箍萍寄艹蔀檫B接兩城的橋梁。現(xiàn)在他明白了，有些鴻溝只能用火焰填平。

"該輪到祖安了。"

縱身躍下的瞬間，?？怂怪踩朦c同時亮起刺目的藍光。凱德感受著下墜時呼嘯的風(fēng)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在即將墜入毒霧的前一秒，凱德瞬間變成了狼人模樣，不如之前的巨大而蠻橫，但是在?？怂箍萍嫉目刂葡?lián)碛辛穗y得的理性。

如同一顆逆向的流星，凱德朝著祖安最黑暗的腹地墜去。在他口袋里，那顆水晶正與七處植入點產(chǎn)生共鳴，發(fā)出近乎哭泣的嗡鳴。

深淵張開懷抱，迎接它迷途的孩子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