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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聯(lián)盟（第2頁）

“是維克托！”杰斯肯定道，“但他被重重保護，我們很難直接靠近！”他一邊用戰(zhàn)錘抵擋攻擊，一邊飛速思考，“蔚！你和你的人能撕開一道口子，攪亂它們的陣型嗎？為我們創(chuàng)造機會！”

蔚咧嘴一笑，阿特拉斯拳套發(fā)出充能的嗡鳴：“就等你這句話了！祖安的崽子們，聽見沒？跟著我，給這些鬼東西一點顏色看看！別管隊形，怎么痛快怎么來！”她如同一顆藍色的流星，猛地撞入人偶群中，雙拳揮舞，所過之處，蒼白的人偶被巨力砸得粉碎變形。祖安的戰(zhàn)士們發(fā)出狂野的呼嘯，跟隨著她，用各種稀奇古怪的武器和悍不畏死的打法，硬生生在人偶嚴整的陣型中撕開了一道混亂的缺口。

杰斯趁機對凱特琳喊道：“凱特！掩護我，我需要啟動一個范圍性的?？怂拐鹗幉ǎ蛟S能暫時干擾它們！”他又看向梅爾，“梅爾女士，正面壓力會很大！”

梅爾站在盾陣后方，金色的魔法紋路在肩甲下微微發(fā)光，她沉穩(wěn)地點頭：“諾克薩斯，寸步不讓！”

短暫的調侃在生死瞬間迸發(fā)。蔚在砸碎一個人偶的間隙，回頭朝杰斯喊道：“嘿，塔利斯！下次你再搞出這種‘偉大發(fā)明’，記得提前通知一聲，我好帶足‘拆禮物’的家伙！”她晃了晃她那對巨大的拳套。

杰斯一邊調整戰(zhàn)錘能量輸出，一邊無奈地回喊：“如果還有下次，我一定在你門上貼滿告示！”

凱特琳在高處冷靜地補充：“前提是蔚你能認得全上面的字?！?/p>

這短暫的互相打氣，像一道微光，驅散了部分絕望的陰霾。皮城的科技與指揮，諾克薩斯的紀律與防御，祖安的狂野與沖擊力，在這絕境中被強行糅合。他們彼此之間仍有隔閡，但求生的本能和共同的目標，讓他們暫時將后背交給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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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戰(zhàn)場后方，一座相對完好的建筑廢墟內(nèi)部，氣氛同樣緊張到令人窒息。

凱德躺在一塊鋪著帆布的殘破平臺上，身下墊著些從損毀的機器上扯下來的絕緣布料。他已恢復人形，但狀況極其糟糕。皮膚是因失血過多而呈現(xiàn)的死灰色，上面布滿了縱橫交錯的撕裂傷，尤其是雙臂和胸膛，肌肉可怕地外翻著，仿佛被無形的巨力強行撕開，有些傷口深可見骨，邊緣泛著詭異的乳白色，似乎有微小的、類似電路短路般的能量火花在其中偶爾跳躍，阻礙著任何自然的愈合。他的左腿膝蓋以下以一個不可能的角度扭曲著，顯然是毀滅性的骨折。最致命的是他胸口那道巨大的、仿佛被巨獸利爪剖開的傷痕，幾乎貫穿了他的胸腔，隱約可見受傷的內(nèi)臟和微弱跳動、仿佛隨時會停下的心臟。他的呼吸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只有胸口那極其微弱、不規(guī)則的起伏，證明他尚未死去。

安琪兒跪在他身邊，臉上沾滿了油污和汗水，原本靈動的眼睛里此刻只有全神貫注的焦灼。她不是法師，無法用魔法愈合傷口。她是一名機械師，此刻正在與死神進行一場最殘酷的機械維修。

她的動作快得幾乎出現(xiàn)殘影。身邊打開的工具箱里，各種精密的螺絲刀、能量探針、納米縫合器、備用能量導管散落一地。她小心翼翼地用工具清理著凱德傷口邊緣被撕裂、損壞的組織和皮膚，露出下面不堪入目的肌肉結構。

“堅持住，凱德……你這怪物……”她咬著下唇，聲音因為緊張而沙啞，雙手卻穩(wěn)得像最精密的車床。她快速地將一支高濃度的能量穩(wěn)定劑通過臨時接入的端口注入凱德近乎停跳的心臟，那心跳稍稍強大了一絲。接著，她又拿起納米縫合器，對準那些撕裂的、混合著生物組織和詭異晶體的傷口進行“縫合”，細小的納米機器人開始工作，修復著最細微的結構。

她的“手術”充滿了機械師的風格：精準、高效，但面對著凱德體內(nèi)那混亂的、仿佛來自另一個維度的能量侵蝕，她也顯得異常吃力。她不斷更換工具，嘗試用不同的能量頻率去中和那些乳白色的侵蝕，偶爾會因為一次小小的能量反沖而燙到手指，但她只是甩甩手，又立刻投入工作。

“你說過……要帶我去看更廣闊的天空……看看祖安之外的世界……”她一邊忙碌，一邊低聲說著，像是在對凱德說，又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你這混蛋……不能就這么……就這么完蛋了……”

她的眼角有淚光混合著油污滑落，但她立刻用袖子擦掉，不讓任何東西模糊她的視線。

她的工作臺就是戰(zhàn)場，她的工具就是武器。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從死神手中搶奪凱德的生命。

戰(zhàn)場前方，聯(lián)合陣線與蒼白人偶的廝殺進入白熱化。維克托本人，那冰冷的機械造物，依舊無視周圍的激戰(zhàn)，邁著堅定不移的步伐，朝著議會大樓，朝著那搏動著的?？怂购诵姆磻炎呷?。他的最終進化，只差這最后一步。而阻止他的希望，則寄托于身后這片剛剛成型、脆弱卻又頑強的聯(lián)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