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第一次覺得,原來“活著”可以不必是刀口舔血,可以是炊煙裊裊。
現(xiàn)在,那只遞過糯米雞的手,正毫無防備地端起酒杯,只要她輕輕一松,藥粉就會落進(jìn)去。
這藥無色無味,七息入脈,十二個時辰內(nèi)力盡散。
他會軟倒在桌邊,任丞相府的人帶走,拷問名劍山莊劍法。
而她,將重新披上夜行衣,回到不見天日的陰影里。
“你們何嘗不能繼續(xù)做一對鴛鴦?”
那人笑得像一把鈍刀,慢慢割她的肉。
“思容?”
易天行的聲音把她拉回現(xiàn)實(shí)。
她抬眼,看見他正把酒杯遞到自己唇邊,笑得溫柔:“你不讓我喝,那你先嘗嘗?要是好喝,我再喝。
秦思容的指尖顫了顫,忽然,她奪過酒杯,一仰頭,自己灌了下去。辛辣的酒液灼得喉嚨生疼,她卻笑了,笑得眼眶發(fā)紅:“易大哥,我們別回名劍山莊了?!?/p>
“嗯?”
“現(xiàn)在就掉頭,去塞外,去南海,去哪里都行別回去了,好不好?”易天行怔住。他從未見過她這樣,像一柄出鞘的劍,忽然露出柔軟的刃。
良久,他伸手,覆上她冰涼的手背:“好,你說去哪就去哪,我都依你?!?/p>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那壺酒上,“這酒里,是不是有什么?”
秦思容渾身一僵。易天行卻只是輕輕把酒壺推開,語氣平靜得像在談?wù)撁魅仗鞖猓骸拔倚拍恪!眂hapter_();
“你不想說,我就不問?!薄暗阋涀 彼站o她的手,一字一句:“不管你過去是誰,現(xiàn)在,你只是秦思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