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85章 動手的前夜（第2頁）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數(shù)倍。每一次門外守衛(wèi)的腳步聲，每一次遠處傳來的任何異響，都讓她的心跳漏掉一拍。她表面上依舊維持著昏迷虛弱，內(nèi)心卻如同沸水般翻騰。

直到夜幕再次降臨，地下河的咆哮聲似乎也比往日更加急促。

就在薇月幾乎要以為行動失敗時，石屋外，守衛(wèi)換崗的間隙，一個極其輕微的、不同于水流聲的、如同石子投入深潭的“噗”聲，傳入了她的耳中。

那是約定好的、表示“已收到，將行動”的回應信號！來自石屋外側(cè)某個隱蔽的角落！

錢萬年收到了！他理解了！而且他決定行動！

薇月的心臟狂跳起來，一股混合著興奮和緊張的情緒瞬間席卷全身。成功了！第一步聯(lián)絡，成功了！

但她也知道，最危險的部分才剛剛開始。錢萬年如何避開守衛(wèi)進入石屋？他們又能有多少時間進行密談？

她屏息凝神，全身感官提升到極致，等待著。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石屋那扇小窗戶的鐵欄外，悄然出現(xiàn)了一個模糊的黑影。黑影的動作極其輕柔，幾乎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只見他手中似乎拿著什么工具，在鐵欄的根部悄無聲息地動作著。過了一會兒，一根鐵欄被小心翼翼地卸了下來，露出了一個可供人勉強鉆過的空隙。

緊接著，一個圓滾滾、穿著夜行衣的身影，如同一個靈活的球體，有些費力地從那個空隙中擠了進來，落地無聲。

正是錢萬年！

他迅速掃視了一眼石屋內(nèi)部，然后目光落在了床榻上的薇月身上。他臉上慣有的圓滑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警惕。

薇月適時地“蘇醒”過來，看到錢萬年，眼中流露出“驚喜”和“虛弱”，掙扎著想要起身。

錢萬年快步上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語氣急促：“薇月姑娘，長話短說，此地不宜久留！外面的守衛(wèi)雖然松懈，但難保沒有嚴嵩的暗哨！你冒險用最高密碼聯(lián)絡老夫，究竟所為何事？如燕已死，證據(jù)呢？”

薇月看著他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急切和一絲隱藏得很深的恐懼，知道他也是提著腦袋來的。她不再廢話，直接切入主題，聲音雖低卻清晰無比：“錢長老，證據(jù)我已拿到，足以置嚴嵩于死地！但眼下有比嚴嵩更緊急、更可怕的事情！”

她快速地將自己關于“驚蟄”、“龍吟”的猜測，以及肖清芳可能抽調(diào)精銳、意圖不軌的情況，簡明扼要地告訴了錢萬年。

錢萬年聽著，臉上的肥肉微微顫抖，眼中充滿了駭然之色：“驚蟄？龍吟？她……她竟然真的敢……瘋了！真是瘋了！”他顯然也隱約察覺到肖清芳近期的異常調(diào)動和龐大的資金流向，只是不敢深想，此刻被薇月點破，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我們必須阻止她！”薇月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否則，不僅組織覆滅在即，你我，乃至天下，都將陷入浩劫！”

錢萬年臉色慘白，冷汗涔涔而下：“阻止？如何阻止？她現(xiàn)在手握重兵，計劃周密，我們拿什么阻止？”

“我們有機會！”薇月語氣斬釘截鐵，“總壇守衛(wèi)空虛，這就是我們的機會！肖清芳為了‘龍吟’，幾乎抽空了精銳，如今總壇內(nèi)部看似森嚴，實則外強中干！只要我們聯(lián)手，聯(lián)絡那些對肖清芳和嚴嵩不滿、又尚未被調(diào)走的力量，里應外合，未必不能成事！”

她頓了頓，拋出了最重要的籌碼：“而且，我已與狄仁杰達成合作！只要我們能在此內(nèi)部發(fā)動，制造混亂，牽制住肖清芳的部分力量，狄閣老在外必有接應！這是你我棄暗投明、戴罪立功的唯一機會！”

“狄……狄仁杰？！”錢萬年倒吸一口涼氣，眼中光芒劇烈閃爍，顯然內(nèi)心在進行著天人交戰(zhàn)。與朝廷合作，這無疑是賭上一切的豪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