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沈青梧抬手指向門,"入輪回,得往生;留執(zhí)念,永困冥途。"
九道魂影瞬間撲向門扉,他們的哭嚎里混著"阿娘"、"小妹"、"當年該聽你的",化作金光消散前,有個魂突然轉頭朝她叩了個頭:"謝判官。"
剩下兩道魂卻紅了眼,其中一個嘶聲喊:"我要殺了那狗皇帝!"另一個附和著去抓輪回門,指甲在門上刮出火星:"憑什么他坐龍椅,我們填地宮?"
沈青梧冷笑,袖中冥途鎖鏈"刷"地竄出,將兩道魂捆了個結實。
鎖鏈上的符咒亮起幽光,直接拖向幻境深處的深淵:"地府不收瘋狗,你們便在冥途里啃自己的怨氣吧。"
最后只剩謝昭。
他望著輪回門里的父親,又望向沈青梧,喉結動了動:"判官,若我留。。。。。。"他魂體晃了晃,"可否讓我父親,知我死?"
沈青梧盯著他,左眼的陰火燒得更烈——這是筆劃算的交易。
她需要一個能白晝現形的亡魂當耳目,而謝昭需要讓老父知曉真相。"可。"她吐出一個字,"你為活契亡仆,白晝現形助我查案,每現一刻,魂體損一分。"
謝昭突然跪地叩首,額頭撞在幻境的雪地上,濺起細碎的光:"判官在上,奴,聽令。"
幻境轟然崩塌。
小鳶推開門時,正撞見長階下立著道黑袍身影。
雪粒打在那身影上,竟直接穿了過去,可他腰間的玉佩卻叮當作響——是活物才有的動靜。
她驚得退了三步,茶盞"當啷"落地,碎片濺到沈青梧腳邊。
"小鳶。"沈青梧從案后繞出來,指尖按在謝昭肩頭,"這是謝昭,以后跟著我。"她轉頭對謝昭道:"去偏殿候著。"
謝昭應了聲"是",身影晃了晃,消失在廊角。
小鳶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喉結動了動,終究沒敢多問——她跟了沈青梧三年,早學會了"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問的不問"。
與此同時,宮墻暗角。
嵇無音的骨笛吹到第三段,突然卡了殼。
他盲眼上的紗巾被風掀起一角,露出底下青灰的皮膚——這是長期控魂的代價。
地底本該躁動的亡魂毫無動靜,連他胸前的控魂印都沒發(fā)燙。
"不可能。。。。。。"他踉蹌著扶住墻,指甲摳進磚縫,"十二樁位的魂,該聽我喚奴曲的。。。。。。"
他突然撕開衣襟,胸前密密麻麻的符文泛著青黑,是當年方士用活人血刻的控魂印。"你們敢違逆我?"他嘶吼著,笛聲陡然拔高,"我為你們報了七年前的仇!
我殺了那方士,我燒了他的祠堂。。。。。。"
"你的曲子,搶不走我的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