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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她讓死人替她去上朝（第2頁）

你若現(xiàn)身，便是犯了天條。"

"奴不怕天條。"謝昭單膝跪地，腰間殘鎧相撞，發(fā)出細(xì)碎的響，"奴怕的是，父親再跪七年，跪到閉眼前都不知道，他的昭兒，是干干凈凈的。"

沈青梧的手頓住了。

她望著契約卷軸上"謝昭"二字被血筆圈出的痕跡——那是七年前鎮(zhèn)樁儀式時，他被活埋前在掌心刻下的血書。

地府的規(guī)則是因果必償，而謝昭的因果，從來不是什么魂契，是這滿宮的怨氣里，唯一未被污染的執(zhí)念。

"去吧。"她將骨笛收進(jìn)袖中，左眼的陰火突然大盛，"但記住——你不是鬼，是證人。"

次日卯時三刻，太極殿的金漆門剛打開，就有穿緋色官服的通事舍人跌跌撞撞跑出來："陛下！

殿外有。。。。。。有個穿黑袍的！"

蕭玄策正在翻《起居注》，筆鋒在"鎮(zhèn)南侯世子謀逆"那行字上戳出個洞。

他抬眼時，正看見通事舍人額角的冷汗："說。"

"那人佩著鎮(zhèn)南侯家紋，可。。。。。?？伤麤]有影子！"

太極殿的蟠龍柱間響起抽氣聲。

蕭玄策放下筆，龍紋大氅掃過御階時帶起一陣風(fēng)。

他望著殿外那個緩步走來的身影——青靴踏在漢白玉階上，聲音清清脆脆，像活人；可那身影走過的地方，地磚上凝起白霜，又像極了陰物。

"何人擅闖大殿？"他的聲音沉得像壓了塊玄鐵。

黑袍青年在丹墀前跪下，聲如洪鐘："臣，鎮(zhèn)南侯世子謝昭，七年前奉詔入宮，被活埋宮基，罪名謀逆——可臣，從未叛國。"

滿殿嘩然。

老鎮(zhèn)南侯踉蹌著撲出來，官帽掉在地上也顧不得撿。

他顫抖著去碰謝昭的手，卻穿過那團(tuán)陰霧，整個人跪在地上痛哭："吾兒！

吾兒歸來矣！"

蕭玄策的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

他望著謝昭胸前的鎮(zhèn)南侯家紋，想起七年前那封"謝昭私通北戎"的密信，想起監(jiān)刑時那孩子在土坑里掙扎的手，想起這七年來鎮(zhèn)樁的怨氣如何化作國運，讓大胤的糧倉多了三成，邊軍少了半成傷亡。

"死人，如何上朝？"他的聲音里不帶半分溫度。

謝昭抬頭，眼底翻涌著幽藍(lán)的光："陛下用我們的怨氣鎮(zhèn)了七年江山，今日，我以魂契之身，還您一個清白朝堂。"他抬手，一卷血書從袖中飛出，在殿內(nèi)展開——正是鄭硯之昨夜冒死交出的鎮(zhèn)樁名單副本，十二人名被血浸透，在陽光下像十二道未愈的傷口。

刑部尚書沖上來要奪，卻被一股陰流撞得撞在柱上。

他捂著胸口抬頭，正看見謝昭身后浮起十二道半透明的影子，有老將，有婢女，有未及笄的公主，個個頸間勒著鎮(zhèn)樁時的紅繩。

"那這十二個逆賊，可有一個人，真動過刀兵？！"謝昭的聲音震得殿頂銅鈴亂響。

十二道影子同時開口，聲音重疊在一起，像七年前被活埋時的哭嚎："臣冤枉！民女無辜！兒臣從未見過北戎使臣！"

蕭玄策的龍椅發(fā)出"吱呀"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