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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燈油里浮著一張臉（第2頁）

讓他們嘗嘗被封的魂在符陣?yán)镒矇Φ淖涛丁?

墨蘭走后，沈青梧靠在軟枕上閉了眼。

她能聽見殿外的腳步聲，白露端著新煎的藥汁過來又過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神經(jīng)上。

直到暮色漫進(jìn)窗欞，她才摸到床頭那本《往生逆咒》，翻到畫著經(jīng)脈圖的那頁——陽壽只剩四日，得用逆咒把潰散的陽氣往回拽。

可剛運起第一重咒，左眼突然刺痛。

陰瞳不受控地映出段陌生記憶：一間密室，四壁嵌著夜明珠，九盞銅燈圍成環(huán)陣，燈油里浮著半透明的魂魄。

每盞燈下壓著枚帶血的玉牌，牌上刻著"崔"字。

"崔氏。。。"沈青梧倒抽冷氣。

前世師父咽氣前抓著她的手，喉嚨里咯咯響著"九陰鎮(zhèn)宮陣"，原來指的是這個。

而崔氏，正是當(dāng)今太后的母族。

她前身不過是個剛?cè)雽m的低階才人，怎么會卷進(jìn)這種局？

更不對勁的是，記憶里有個穿玄色官服的背影，正往燈里添燈油。

那油不是普通燈油，是摻了人血的——她聞得出來，是怨氣凝的血。

"咚！"

殿外傳來更鼓響，三更了。

沈青梧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就見白露端著安神湯進(jìn)來，鬢角的玉簪在燭火下泛著幽光。

"娘娘該歇了。"白露聲音甜得發(fā)膩，把湯碗放在她手邊，"奴婢守在廊下，有什么吩咐您喊一聲。"

沈青梧垂眸盯著湯碗，看水面映出白露的影子。

她假裝手滑碰倒茶盞，茶水濺在白露裙角。"對不住。"她輕聲說，指尖在茶盞里蘸了蘸，混著陰血的茶水順著袖管滑出，精準(zhǔn)彈進(jìn)白露發(fā)簪的空心處。

"不礙事的。"白露笑得更甜，接過茶盞退了出去。

沈青梧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廊下，這才扶著窗欞站起來。

夜風(fēng)卷著陰血的氣息鉆進(jìn)鼻腔，她看見那縷黑霧從白露的發(fā)簪里滲出來，像條細(xì)蛇，直往守燭局的方向飄去。

"想用符陣?yán)遥?她對著窗外的夜色呢喃，唇角揚起抹冷硬的弧度，"那就讓我順著你的線，燒了你的根。"

窗外，三十六盞宮道守夜燈突然齊齊明滅。

最靠近清梧閣的那盞"啪"地爆了燈花，燈油里浮出張女人的臉，正是白日里藥汁中的那個。

沈青梧望著那盞燈，眼尾的陰紋又深了一分。

她摸了摸腕間的銀鈴——里面還裹著帶符灰的瓷片，等明日。。。

"明日黃昏。"她輕聲說，指腹摩挲著窗沿的木雕，"該去御花園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