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寬厚的手掌,如同一個特制的牢籠,將她戴著戒指的整只手都包裹在內(nèi)。他的大拇指帶著一種近乎狎昵的意味,反復(fù)地、用力地摩挲著那枚戒指,以及戒指下她指根細(xì)膩的皮膚。冰涼的金屬被他指腹的溫度熨燙著,也仿佛要將她的皮肉燙穿,烙下永恒的印記。
"戴穩(wěn)了。"他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種深沉的滿足感。仿佛在確認(rèn)他最重要的標(biāo)記是否牢靠。
隔著蓋頭,蘇嫵能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正牢牢鎖在她的手上,鎖在那枚戒指上。這無聲的確認(rèn),比任何言語都更具壓迫感。她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的眼神﹣﹣必然是如同盯著所有物的、志得意滿的幽深。
身體深處那股暖流,在他摩挲戒指、宣示主權(quán)的動作下,變得愈發(fā)清晰和活躍,如同回應(yīng)著外界的刺激。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和虛弱感也隨之襲來,讓她幾乎支撐不住沉重的鳳冠和嫁衣的重量。
就在她以為這無聲的酷刑會一直持續(xù)下去時,覆蓋在眼前的、象征性的黑暗終于施掀開。
眼前驟然一亮,跳躍的燭光刺得她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睛。視線朦朧中,首先撞入眼簾的,是他近在咫尺的臉。軍帽不知何時已摘下,露出他利落的短發(fā)。褪去了白日里面對賓客的冰冷威壓,此刻他的眉宇間帶著一絲事后的慵懶和毫不掩飾的、赤裸裸的欲望。深邃的眼眸如同燃燒的暗火,灼灼地盯著她,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層層華服,直抵她的靈魂深處。
他的視線在她濃妝艷抹卻難掩疲憊和驚惶的臉上逡巡片刻,最終,再次落回被他包裹在掌中的、戴著戒指的右手上。
"蘇嫵,"他第一次在洞房內(nèi)叫她的名字,聲音低沉沙啞,如同魔咒,"或者,我該叫你﹣﹣夫人?"
他微微俯身,灼熱的唇幾乎貼著她的耳廓,帶著滾燙氣息的低語清晰地送入她耳中,每一個字都如同烙?。?/p>
"從今往后,這里,"他的光掃過這滿室刺目的紅,"這里的一切,包括你,都是我的。"
他的拇指再次重重地摩挲過她指根的戒指。
"而你,"他的唇終于落了下來,不再是額頭的輕吻,而是帶著不容拒絕的強(qiáng)勢,精準(zhǔn)地攫取了她因驚愕而微微開啟的唇瓣,將那句宣告徹底封緘在她的唇齒之間。
"永遠(yuǎn)是我的夫人。"
紅燭爆出一個燈花,噼啪輕響。沉重的鳳冠終于被一只大手不耐地取下,隨意丟在鋪著紅綢的腳踏上,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珠玉滾落,如同她此刻被撞得粉碎的心防。嫁衣繁復(fù)的盤扣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顯得如此脆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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