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珠的指尖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
她再接再厲,晃了晃他的袖子:“真的好餓……從昨天到現(xiàn)在,一口東西都沒吃呢。你們佛家不是常說,慈悲為懷嗎?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被餓死吧?那我這詛咒還沒害人,就先餓死啦……”
她絮絮叨叨,軟語央求,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嬌蠻。
顧衡終于緩緩睜開了眼。
琉璃眸清冷依舊,落在她拽著自己袖子的手上。
蘇嫵立刻松開,卻依舊用那雙水盈盈、媚絲絲的眼睛望著他,無聲地訴說著“饑餓”。
他沉默地看了她片刻,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故作可憐的偽裝,直抵她只是想搗亂的本質(zhì)。
就在蘇嫵以為他又會吐出“聒噪”二字時(shí),他卻緩緩起身。
雪白的僧袍拂動,帶起一陣?yán)滟达L(fēng)。
“跟上。”
他聲音淡漠,說完便率先向殿外走去。殿門那層無形的結(jié)界在他經(jīng)過時(shí)如水波般蕩漾開,并未阻攔。
蘇嫵眼睛一亮,立刻提起裙擺,赤著腳丫就跟了上去。餓是真的,但能讓他破例帶她出這殿門,更是意外之喜。
他并未走遠(yuǎn),只是領(lǐng)著她繞到婚殿后方的一處小廚房。此處似乎是專為他清修而設(shè),極其簡陋潔凈,只有一些簡單的素食材。
顧衡生火、洗米、動作行云流水,帶著一種獨(dú)特的韻律感,仿佛不是在做飯,而是在進(jìn)行另一場禪修。
很快,一碗清澈的白粥,幾碟清淡的小菜被放在了蘇嫵面前。
“只有這些?!彼Z氣平淡。
蘇嫵餓極了,也顧不上挑剔,拿起勺子就小口小口吃起來。粥煮得軟糯適中,帶著米粒天然的清香。她吃得很快,卻依舊保持著一種天生的媚態(tài),眼角微微上挑,瞥著站在一旁、并不看她、仿佛只是監(jiān)督她用餐的顧衡。
吃完最后一口,她放下勺子,心滿意足地舔了舔唇瓣,故意發(fā)出一點(diǎn)細(xì)微的聲響。
“大師的手藝真好,”她支著下巴,眼波流轉(zhuǎn),笑吟吟地望著他,“這白粥喝著,竟比御宴還有滋味呢。是因?yàn)椤谴髱熡H手做的緣故嗎?”
她話語里的暗示意味十足。
顧衡卻像是沒聽到,只是淡淡掃過空了的碗碟:“既已用完,便回去。”
說完,轉(zhuǎn)身便要離開廚房。
蘇嫵豈能放過這機(jī)會?她立刻起身,快走兩步,故意裝作腳下被裙擺一絆,“哎呀”一聲輕呼,整個(gè)身子就軟軟地朝他后背撞去——
“大師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