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彼_口,聲音在安靜的客廳里顯得格外清晰低沉,“我該回去了。”
果然。蘇嫵心里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但面上立刻露出理解的笑容,也站起身:“是啊,雨好像也小了很多。今天真的太感謝您了,顧老師,又送我回來,還……麻煩您做了飯。”
她的話語真誠,帶著感激,也恰到好處地保持了距離。
顧衡看著她,金絲邊眼鏡后的目光深沉難辨。他點了點頭,算是回應(yīng)她的感謝,邁步走向玄關(guān)。
蘇嫵跟在他身后。
顧衡換好鞋,直起身,手搭在門把手上,卻沒有立刻開門。
他轉(zhuǎn)過身,目光再次落在蘇嫵臉上。客廳的光線從他身后照來,讓他臉上的表情有些模糊,唯有那雙眼睛,在鏡片后顯得格外幽深。
“謝謝款待?!彼吐曊f,語氣似乎比平時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溫和。
“是我該謝謝您才對?!碧K嫵連忙擺手,仰頭看著他,眼睛在燈光下顯得亮晶晶的,“您路上小心,顧老師?!?/p>
顧衡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喉結(jié)微不可查地滾動了一下。
“嗯?!彼罱K只是發(fā)出了一個單音節(jié),然后擰開門把手,走了出去。
門輕輕合上,隔絕了外面潮濕的空氣和他身上冷冽的氣息。
公寓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電視里微弱的新聞播報聲。
蘇嫵靠在門板上,輕輕吁了一口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還有些發(fā)燙。
蘇嫵走到窗邊,看著樓下那輛黑色的SUV亮起車燈,緩緩駛?cè)胗暌怪校罱K消失在視線里。
她回味著今晚的一切——共撐一把傘,他出乎意料地同意上樓,那碗意想不到的、他親手做的面,沙發(fā)上短暫的、安靜的共處,還有他最后那個深邃的眼神……
一切都在朝著意料之外卻又令人欣喜的方向發(fā)展。
蘇嫵的唇角,緩緩勾起一個明媚又狡黠的弧度。
顧醫(yī)生,我們……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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