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
他猛地閉眼,壓下心頭那股異樣的情緒。
一個(gè)傻子罷了,死了又如何?
他的大業(yè),絕不能因任何人動(dòng)搖!
他抬手,火折子再次靠近引線——
“王爺!”管事滿臉驚恐地重重磕頭:“夫人她……她昏迷中一直不停地喊著您的名字??!”
蘇允墨的手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突然僵在了半空中。
夜色如墨,萬籟俱寂,只有那刺骨的寒風(fēng)在耳邊呼嘯而過,仿佛在嘲笑他的冷漠與無情。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像是回過神來一樣,猛地轉(zhuǎn)身,將手中的火折子像發(fā)泄一般狠狠地?cái)S在地上。
“趙錚。”他的聲音冰冷而低沉,不帶一絲感情。
“末將在!”趙錚連忙應(yīng)道。
“暫緩攻城,等我回來?!碧K允墨的命令簡短而決絕。
趙錚聞言,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王爺!您……您怎么能在這個(gè)時(shí)候離開呢?成敗在此一舉?。 ?/p>
“這是軍令!”蘇允墨厲聲打斷了他的話,一雙眼眸如寒星般冷冽,其中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栗,“若我子時(shí)未歸,你自行決斷!”
說罷,他不再理會趙錚的勸阻,大步流星地沖下城樓,身手矯健地翻身上馬,揚(yáng)起馬鞭,如離弦之箭一般直奔靖王府而去。
——他終究還是無法對他坐視不管,還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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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內(nèi)院。
蘇允墨一路疾馳。
來不及等下人開門,飛起一腳便踹開了房門。
房門應(yīng)聲而開,一股濃重的藥味夾雜著刺鼻的血腥氣如洶涌的波濤一般撲面而來。
蘇允墨定睛一看,只見季凜靜靜地躺在床榻上,面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唇邊還殘留著一抹未擦凈的血跡,觸目驚心。
府醫(yī)跪在一旁,額上冷汗涔涔:“王爺,夫人中的是‘?dāng)嗄c散’,毒已入心脈,怕是……”
“救不活他,你陪葬?!碧K允墨冷冷打斷,聲音里透著森然殺意。
他走到床前,垂眸看著季凜。
那張總是帶著傻氣的臉,此刻安靜得可怕,只有微弱的呼吸證明他還活著。
蘇允墨伸手,指尖觸到季凜冰涼的臉頰,心頭驀地一刺。
——他竟會為了一個(gè)傻子,放棄籌謀多年的機(jī)會?
真是瘋了。
可當(dāng)他看到季凜無意識蹙起的眉頭,聽到他微弱地呢喃“王爺……”時(shí),那股壓抑的怒意,竟化作了更深的焦躁。
他猛地攥緊季凜的手腕,聲音低?。骸凹緞C,你敢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