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允墨充耳不聞,死死抱著木匣,手指被燙得皮開肉綻也不肯松手。
“轟——!”
一根燃燒的橫梁砸下來,季凜猛地將蘇允墨撲倒,木梁擦著他們的后背砸在地上,火星四濺。
“走!”季凜拽著蘇允墨往外拖。
蘇允墨卻突然掙開他,顫抖著打開木匣——
里面的五只木鳥已經(jīng)被燒得面目全非,漆黑一片,再難辨認(rèn)原本的模樣。
蘇允墨的呼吸凝滯了。
他緩緩跪在火海中,指尖輕輕碰了碰其中一只焦黑的木鳥,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嗚咽。
“陛下!”季凜急紅了眼,一把將他扛起來,不顧他的掙扎,硬生生拖出了火場。
殿外。
“陛下出來了!”
“快傳太醫(yī)!”
眾人一擁而上,卻見蘇允墨癱坐在地上,懷中緊緊抱著那個燒焦的木匣。
他的手掌被燙得血肉模糊,龍袍也被燒出幾個窟窿,可他卻像感覺不到疼一樣,只是低頭看著匣子里焦黑的木鳥。
季凜跪在一旁,聲音發(fā)抖:“陛下,您的手……”
蘇允墨緩緩抬頭。
他的臉上滿是煙灰,可那雙眼睛卻亮得嚇人,像是燃盡了最后一絲光。
“為什么?”
他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季凜一愣:“什么?”
蘇允墨突然暴起,一把揪住季凜的衣領(lǐng),將他狠狠摜在地上!
“你為什么要縱火?!”他嘶吼著,聲音像是從胸腔里硬擠出來的,“這是我妻子送給我唯一的東西!唯一的東西!??!”
季凜被他掐得喘不過氣,卻不敢掙扎:“陛下……不是我……”
“那是誰?!”蘇允墨雙目赤紅,手指收緊,“除了你,還有誰能進凜德殿?!”
他的聲音突然哽住,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手上的力道微微松了松。
季凜趁機掙脫,跪伏在地:“陛下明鑒!屬下絕不敢縱火!是小花追老鼠撞翻了燭臺,屬下為了救它才……”
“小花……”蘇允墨低笑出聲,笑聲卻比哭還難聽,“就連我最后的念想也沒了……”
他緩緩站起身,懷中的木匣“啪嗒”掉在地上,焦黑的木鳥滾落出來,碎成幾截。
蘇允墨看著那些碎片,心痛無比。
他花了三年時間,一刀一刀刻出滿墻的木鳥,就為了留住那個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