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一切的善意和賞識,從一開始就帶著明確的目的。
他被看中的,不僅僅是運動天賦,更是他作為雪豹獸人的隱蔽性、速度和可能對“回報”的迫切需求。
“不了,隊長。”伊皓沒有任何猶豫,干脆利落地拒絕。
他的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堅定。
他將手中的外賣袋遞過去,“您的外賣。”
威利接過外賣,并沒有因為被拒絕而惱怒,反而笑了笑,那笑容里帶著洞悉一切的篤定。
他拍了拍伊皓的肩膀,力道不輕:“別回答得這么快,伊皓。我知道你家里的情況,那個瘸腿的哥哥……在馬戲團討生活不容易吧?你真的甘心看他一直那么辛苦?”
他的話像淬了毒的針,精準地刺中了伊皓內(nèi)心最柔軟、也最焦慮的地方。
伊皓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但他沒有退縮,只是抬起那雙冰藍色的眼睛,毫不避讓地看著威利:“我的事,不勞隊長費心?!?/p>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zhuǎn)身跨上自行車,迅速離開了這個充滿污濁氣息的地方。
看著伊皓消失在巷口的背影,威利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眼神變得深沉而冰冷。他并不著急。
他了解伊皓,了解那份深植于心的對季凜的在乎和想要擺脫貧困的迫切。
在他看來,伊皓的拒絕只是出于年輕人尚未被現(xiàn)實磨平的棱角和道德感。
當生活的重壓真正降臨,當那份微薄的收入無法支撐起想要守護的東西時,他相信,伊皓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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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回到學校,伊皓盡量避開與威利相關(guān)的任何事,專注于訓練和打工。
然而,校園的陰影并未遠離。
一天,在通往體育部訓練場的偏僻小徑上,他再次撞見了丹尼爾一行人。
丹尼爾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仿佛歲月的流逝只是加深了他的傲慢。
他們圍成一圈,中間是蜷縮在地上、抱著頭的澤偉。
拳腳毫不留情地落在他瘦弱的身體上,伴隨著難聽的辱罵。
“住手!”伊皓厲聲喝道,快步上前。
丹尼爾聞聲停下動作,轉(zhuǎn)過身,看到是伊皓,臉上露出一絲譏誚:“喲,這不是我們體育部的大明星嗎?怎么,又想多管閑事?”
“你們憑什么打人?”伊皓將澤偉擋在身后,冰藍色的眼睛冷冷地盯著丹尼爾。
“憑什么?”丹尼爾嗤笑一聲,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精致的錢包,在伊皓面前晃了晃,“這小子,手腳不干凈,偷我的錢!人贓并獲!”
伊皓心頭一沉,看向地上的澤偉。
澤偉艱難地抬起頭,臉上帶著淤青和淚痕,眼神里充滿了絕望和羞愧,他對著伊皓,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聲音細若蚊蚋:“我……我媽病了……急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