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煊在他極具穿透力的目光下,眼神開始慌亂地游移,他低下頭,假裝整理被子,含糊其辭:“真……真沒啥大事……就是,前幾天拍戲的時候,威亞出了點問題,不小心……摔了一下,斷了兩根肋骨……”
他飛快地打斷季明熙可能繼續(xù)的追問,從旁邊拿起那個棕色小熊,小心翼翼地塞進季明熙沒有打點滴的那只手里,試圖用輕松的口吻轉(zhuǎn)移話題,“喏,你兒子,我特意回家把它接來的,讓它陪著你,你得好快點。”
掌心傳來熟悉柔軟的觸感,季明熙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瞬,但更大的不安隨即籠罩下來。
他握緊了小熊,追問道:“文立賓呢?”
他昏迷前最后的記憶,就是文立賓那張因平局而扭曲暴怒的臉。
紀明煊掖被角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他避開季明熙探究的目光,語氣故作輕松:“誰知道他死哪兒去了,沒見著。哎呀你別管他了,我都計劃好了,等這次風波過去,你身體好點,我們就走,離開這個鬼地方,走得遠遠的,讓他再也找不到我們?!?/p>
“我們哪兒有錢?”季明熙一針見血,戳破了這虛幻的泡泡。
他們身無分文,連住院費都不知道是怎么解決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紀明煊依舊低著頭,不敢看弟弟的眼睛,聲音卻努力裝出篤定,“我偷偷攢了不少錢,夠我們找個安靜的小地方重新開始了。而且……文立賓他也同意放我們走了?!?/p>
“怎么可能?”季明熙根本不信,文立賓費盡心機控制他們,怎么可能輕易放手?這不合常理。
紀明煊的心跳得飛快,他強迫自己穩(wěn)住聲音,繼續(xù)編織謊言:“我……我嚇唬他來著。我說他要是再逼我們,不同意放我們走,我就去報警,告他非法拘禁、組織地下黑拳賭博,大家魚死網(wǎng)破。他估計也怕把事情鬧大,就……就勉強答應了?!?/p>
這個理由聽起來似乎有那么一點道理,但依舊漏洞百出。
季明熙沉默地看著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相信的表情。
紀明煊的演技在他面前從來都是不及格的。
他能感覺到紀明煊在害怕,在緊張,那微微顫抖的指尖和始終不敢與他對視的眼神,都說明他在隱瞞一件極其嚴重的事情。
紀明煊被這沉默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他連忙又補充細節(jié),說文立賓怎么害怕,怎么承諾只要季明熙好好養(yǎng)傷,應付完后面的事情就兩清……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努力描繪著一個看似觸手可及的自由未來,語氣越來越快,仿佛只要說得足夠多、足夠詳細,就能讓這個謊言變成現(xiàn)實,就能讓弟弟安心養(yǎng)病。
他說,等季明熙好了,他們就去找個有海的地方,或者找個安靜的小鎮(zhèn),開個小店,平平淡淡地生活。
他說得那么認真,那么向往,眼睛里甚至因為自己的描述而泛起一點點真實的光亮。
季明熙始終沒有再追問,他只是疲憊地重新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紀明煊看著弟弟似乎相信了、終于肯休息的樣子,暗暗松了口氣,懸著的心落下了一半。
他輕輕握住季明熙沒有輸液的另一只手,感受著那微涼的體溫,心里充滿了孤注一擲的決絕。
他卻沒看到,季明熙藏在被子下的那只手,正攥著病號服的衣角,因為用力,指節(jié)泛出青白的顏色。
不管紀明煊打的什么算盤,他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盡快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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