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充滿了壓抑不住的顫抖。
蘇晨沒有理他,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他走到孟雪瑩的身邊,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和微微顫抖的肩膀,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那只冰涼的小手。
隨后,他彎下腰,將散落在地上的離婚協(xié)議,一張張撿起,整理好。
整個過程,不急不緩,從容得像是在自己家里。
然后,他拿起桌上的簽字筆,拿著協(xié)議,一步一步,走到了周文賓的床前。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已經(jīng)嚇得面無人色的男人,眼神平靜,聲音里聽不出一絲情緒。
“簽,還是不簽?”
沒有威脅,沒有怒罵,只有簡簡單單的五個字。
可這五個字,落在周文賓的耳朵里,卻比任何惡魔的低語都更加恐怖。
他看著蘇晨那雙不帶一絲感情的眸子,只覺得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板直竄腦門。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說一個不字,眼前這個男人,會毫不猶豫地用一百種方法,讓自己比死還難受。
冷汗,瞬間浸濕了他的后背。
他再也生不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反抗之心。
在蘇晨那有如實質(zhì)的凝視下,周文賓顫抖著伸出手,接過了筆和協(xié)議。
他的手抖得像帕金森患者,幾乎握不住筆。
他不敢再看蘇晨的眼睛,低著頭,用盡全身的力氣,在簽名欄上,飛快地劃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字跡,歪歪扭扭,如同鬼畫符。
簽完字的瞬間,他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了。
蘇晨收起協(xié)議,從始至終,都沒有再看他一眼,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臭蟲。
他牽起孟雪瑩的手,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只留下一個癱軟如泥,徹底被摧毀了所有尊嚴(yán)的男人,在自己的屎尿屁里,無聲地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