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姜透說她們是摯友,信她嫁入東宮是因姜家決策,信她端來毒酒是因太子被抓,姜家要帶她離京。
最后一杯酒,是離別,亦敬日后再能相逢。
那杯酒她喝得毫不猶豫。
果然,也再相逢了。
“姑母……”
姜透被拽下來。
朱皇后相貌艷麗,人到中年五官越發(fā)深邃,生出幾分刻薄。
“高姑娘,本宮自以為待你算客氣,同意太子娶你,可你呢,動手毆打本宮的人,竟還出爾反爾,認(rèn)下懷安王的婚事來羞辱太子,和我侄兒在城門口大打出手?!?/p>
朱皇后見女子不為所動,冷聲:“藐視皇室者,笞三十,朱嬤嬤?!?/p>
高枝聞言,眼前閃過些畫面。
剛?cè)霒|宮時,皇后還不太顯現(xiàn),直到姜透嫁進來,朱皇后拿她和鄷昭不圓房為由,日就要磋磨、羞辱她。
這笞罰是常有。
皇后知鄷昭從不去她寢宮,不擔(dān)心傷勢被人發(fā)現(xiàn)。
高枝也不是沒想過向鄷昭告狀。
次去請,卻從未得到人過問。
后來也就不請了。
入東宮第一年,她身上留了不少傷,習(xí)武之人沒那么矯情,直至邵氏來探望,無意瞧見她手臂的傷,追問許久,她遮掩說不慎跌倒。
等邵氏離開后,她還是沒忍住哭了場。
那年她二十歲,未吃過生活的苦,不知這瓊臺玉閣般的東宮,是座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
“姑母,枝枝她不是這種人?!?/p>
姜透阻攔,“她這人念舊,又善心,定是覺懷安王太可憐了,所以……”
朱皇后瞇起眼,“所以心生憐愛,舊情復(fù)燃?!?/p>
姜透蹙眉,“不……”
“高枝,本宮給了你解釋的機會。”
朱皇后看了眼朱嬤嬤。
朱嬤嬤昨日才被高枝踹了腳,懷恨在心,舉起備好的荊條,狠狠抽向高枝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