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fā)呢,可還有辦法再黑回來?”陶令儀問。
陶衡撫了把白發(fā),不是很在意地說道:“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的。”
“先前在書房,我的話說得有些重,還請父親不要放在心上?!碧樟顑x給他道歉,“也請父親好好將養(yǎng)身子,也好多護(hù)我?guī)啄?。?/p>
陶衡的眼中又蓄了淚:“你的話沒有錯,確實(shí)是父親害的你。你放心,父親還年輕著呢,足可再護(hù)你幾十年不成問題。”
陶令儀并不擅長說軟話,這幾句,已經(jīng)是她的極限。為避免再說下去,會弄僵氣氛,又勉強(qiáng)說了兩句后,便轉(zhuǎn)到了正事上來:“從叔父怎么說,他們?yōu)槭裁匆禃???/p>
陶衡斂去笑容,冷哼一聲:“除了一己之私,還能為了什么,簡直愚不可及!”
陶令儀很不滿意他這樣的回答,等他的情緒稍稍平復(fù)一些,具體地問道:“鄭大人允諾了他們什么?”
陶衡又冷哼了一聲:“鄭大人把許諾給陶氏的名額,全部給了他,還把與陶氏的親事,指定給了陶硯秋!可惜,偌大一個三房,沒有一個長腦子的,沒了那些書信挾制,還名額,還親事,做夢!”
陶令儀好奇:“如果沒有各種意外發(fā)生,鄭大人允諾給陶氏的三個名額,會有三房的一個嗎?”
“當(dāng)然沒有!”陶衡沒有任何思考,便干脆否決。
名額都是用她的命換來的,自然要挑天賦絕佳的后生。三房別說天賦絕佳,連有腦子都稱不上,怎可能給他們?
陶令儀想起陶暄眼里的不忿與不服,天資普通,卻有野心,難怪鄭元方會找上他們。
這樣的人,在現(xiàn)代也是網(wǎng)絡(luò)詐騙的對象。
雖然崔述已經(jīng)遞來消息,說他沒有攔截到陶硯秋,陶令儀思索片刻,還是問道:“陶硯秋已經(jīng)將那些書信交給鄭大人了?”
“交了?!碧蘸庾I諷,“怕被發(fā)現(xiàn),離開陶氏后,他們就將書信交給了趕車的馬夫,由馬夫帶去江州府,交給的鄭大人?!?/p>
“看來不是沒有長腦子,”陶令儀揶揄,“只是沒有長對地方?!?/p>
幸好這話說的是陶暄,陶衡不動聲色地揉了揉心口。
“父親打算怎么處置從叔父他們?”陶令儀又問。
陶衡收起譏諷,輕輕嘆了口氣:“若按族規(guī),他們這種損害宗族利益的行為,屬于背族通敵了,一旦查實(shí),就將面臨沒收財(cái)產(chǎn),除籍削譜,禁錮于族內(nèi)或是送官究辦的下場。我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具體該怎么處置,等結(jié)果出來再說吧。”
陶令儀看他神色多有無奈,隱隱還夾雜著幾分不忍,也就不多說了,瞥一眼外面的天色,起身道:“父親好好養(yǎng)著吧,我還要去案發(fā)的退居,就不多留了,等回頭有時間,我再過來看你?!?/p>
陶衡跟著起身,“你去那里做什么?”
陶令儀也不瞞著他,把他們以趙明誠和陶杜氏為餌,誘捕鄭元方失敗和她打算從蘇見薇與鄭行之往來的書信中查找證據(jù),卻撲空的事,都同他講了一遍。
容他消化片刻,又繼續(xù):“如今什么把柄都沒了,想要抓捕鄭大人,可能性已經(jīng)不大。所以我們打算先把蘇見薇殺害謝二小姐的案子坐實(shí),再看看有沒有機(jī)會抓捕鄭大人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