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的場子里,是不是有一個叫阿蛇的調酒師?”陳默平靜地問。
李浩一愣,隨即調出資料看了一眼,點頭道:“是,先生。一個不起眼的女人?!?/p>
“屠夫的命門,就是她。”陳默淡淡說道,“她是屠夫過命兄弟的遺孀。屠夫對她有情,但從不敢表露。三天前,阿蛇的女兒被診斷出罕見的血液病,需要一筆巨額的手術費。屠夫正在為此事發(fā)愁?!?/p>
李浩瞬間懂了。
“我明白了,先生!”
通訊掛斷。
又過了一個小時,顧清顏的通訊也接了進來。她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和挫敗。
“先生,數(shù)據(jù)量太大了。我們篩選出了三百多家可疑公司和近千條貨運記錄,但逐一排查下去,發(fā)現(xiàn)大部分都是偽裝的極好的煙幕彈。對方用了很多合法的商業(yè)行為來掩蓋非法的進口,我們的人手和時間都不夠,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那個真正的‘針’?!?/p>
“查一下一家名為‘瀚海生物科技’的公司?!标惸瑳]有絲毫停頓,直接給出了名字,“上個月二十三號,他們有一批從哥倫比亞進口的‘冷凍魚糜’,報關價值三萬美元。去查這批貨的最終流向。”
“瀚海生物科技?”顧清顏的專業(yè)素養(yǎng)讓她立刻感到了不對勁,“這家公司我排查過,所有資質都合法,而且是南城的老牌水產公司,信譽很好。冷凍魚糜也是他們的主營業(yè)務,看不出任何問題?!?/p>
“他們的首席財務官,上周在拉斯維加斯輸了三百萬美元?!标惸徽f了一句。
顧清顏那邊陷入了死寂。幾秒種后,她急促的聲音傳來:“我明白了!我立刻去查!”
一個嗜賭的財務官,足以成為任何一家公司最致命的漏洞。
陳默掛斷通訊,緩緩站起身,走到別墅的落地窗前。
窗外,夜色如墨,海面平靜。但在那平靜之下,暗流洶涌。
他不需要全知全能,他只需要比他的敵人,多知道那么一點點就夠了。而那一點點,來自他曾經踏著尸山血海走過的另一條人生軌跡。
凌晨四點,天色最暗的時候。
李浩的加密信息發(fā)了過來,只有一張圖片。
那是一間地下倉庫的角落,一個男人被反綁在椅子上,正是那個叫“屠夫”的亡命徒。而在他面前的地面上,攤開了一張詳細的地圖,上面用紅色的記號筆,圈出了十幾個遍布南城各區(qū)的地址。
那是“深藍”的所有分銷點和小型倉庫。
幾乎在同一時間,顧清顏的電話打了進來,她的聲音里壓抑著興奮與震驚。
“先生!找到了!那批‘冷凍魚糜’在入關后,被秘密轉運到了一個地址……一個廢棄的碼頭冷庫!而且,就在剛才,我通過那個財務官的秘密賬戶,截獲到一條信息,他們今晚有一次重要交易!”
陳默看著李浩發(fā)來的地圖,又聽著顧清顏提供的情報,兩份看似獨立的信息,在他腦中迅速拼接、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