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35章 杜培武案（第2頁）

接下來的70天里，杜培武經(jīng)歷了他這輩子最黑暗的日子。他被連續(xù)審訊，幾乎沒有合眼的機會。警方使用了各種手段：拳打腳踢、電棍電擊、懸空吊打的"飛機架"，甚至用煙頭燙他的皮膚。

"承認吧，是你殺了他們！"寧興華一邊用電棍戳杜培武的肋骨，一邊咆哮，"只要你認罪，我們就放你一馬。"

杜培武疼得渾身抽搐，卻依然咬緊牙關(guān)："我沒殺人，我真的沒殺人。。。。。。"

這種非人的折磨持續(xù)了整整70天。杜培武后來回憶說，他感覺自己的精神都要崩潰了，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殺了人。終于，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崩潰了。

"是我殺的，"杜培武有氣無力地說，"是我殺了王曉湘和王俊波。。。。。。"

四、屈打成招

得到口供后，寧興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讓杜培武詳細描述作案過程，杜培武只能按照寧興華的提示編造了一個"合理"的故事。

"我發(fā)現(xiàn)他們的奸情后，就想報復(fù)，"杜培武機械地復(fù)述著寧興華教他的臺詞，"我偷了王俊波的槍，把他們騙到警車上，然后開槍打死了他們。。。。。。"

然而，這份口供漏洞百出?，F(xiàn)場的腳印與杜培武的鞋碼不符，他身上也沒有槍擊殘留物，更有多名同事證明他案發(fā)當晚確實在戒毒所值班。但這些證據(jù)都被警方有意無意地忽略了。

"口供為王"是當時司法系統(tǒng)的普遍現(xiàn)象。只要嫌疑人認罪，其他證據(jù)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1998年10月20日，昆明市檢察院以故意殺人罪對杜培武提起公訴。

面對公訴書，杜培武徹底絕望了。他在《陳述書》中指出"公安人員違法辦案"，對他進行刑訊逼供，公訴書"指控證據(jù)不足"，并著重就所謂"射擊殘留物"及"附著泥土"談了自己的理由。但這些抗議如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1999年2月5日，昆明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一審判決：杜培武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quán)利終身。

"我不服！我要上訴！"杜培武在法庭上大喊，"我是被冤枉的！"

云南省高級人民法院受理了上訴。經(jīng)過審理，法院認為"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于1999年10月20日將死刑改為"死刑緩期二年執(zhí)行"。這個判決給了杜培武一線生機，但他知道，只要真兇未歸案，他的冤屈就無法洗清。

五、真兇現(xiàn)形

2000年6月，昆明市公安局破獲了一起震驚全國的特大殺人搶劫團伙案。團伙頭目楊天勇曾是鐵路警察，因違紀被開除，糾集了一批亡命之徒，專門針對警察和保衛(wèi)干部作案。

在審訊過程中，楊天勇得意洋洋地交代了多起命案，其中包括1998年4月20日殺害王曉湘和王俊波的案件。

"那天晚上，我和幾個兄弟在路邊閑逛，"楊天勇叼著煙，滿不在乎地說，"看到一輛警車停在那里，就想上去碰碰運氣。誰知道車里那對狗男女正在干好事，我一眼就認出了王俊波，他以前還抓過我呢。"

"我搶了他的槍，當場就把他們倆解決了，"楊天勇吐了口煙，"本來只想搶點錢，沒想到他們認出了我，只好殺人滅口。"

更令警方震驚的是，楊天勇團伙還交代，他們曾殺害9名持槍軍警和保衛(wèi)干部，11名被害人被殺害后尸體被殘忍地"加工煮了喂狼犬"。這一消息不脛而走，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強烈震動。

dNA檢測和物證比對最終確認，殺害王曉湘和王俊波的真兇正是楊天勇團伙。那把失蹤的"七七式"手槍也被追回，成為關(guān)鍵證據(jù)。

六、沉冤得雪

2000年7月6日，云南省高級人民法院對杜培武故意殺人案進行再審。法庭上，杜培武聽到了令他淚流滿面的判決："杜培武無罪，當庭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