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fā)!”王爵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底氣,揮了揮手。
隊伍在寒風中,蹣跚著駛?cè)朊Co邊的荒原。
身后黑石營低矮的土坯房很快變成了模糊的黑點,最后徹底消失在地平線下。
四野只剩下呼嘯的風,灰黃色的天地,以及腳下硌人的砂石路。
兩名老兵一前一后,哈欠連天,根本談不上什么警戒。
王爵走在隊伍側(cè)面,神經(jīng)繃得緊緊的,密切關(guān)注著每一個流犯的動靜。
“刀疤”故意晃動著鐵鏈,弄出很大的聲響,“喂,當官的,就這么點吃的?夠誰塞牙縫???兄弟們餓著肚子,可沒力氣走路?。 ?/p>
另一個瘦高個流犯嘿嘿笑道,“就是,聽說王令史昨天還吃了羊肉?也不給兄弟們帶點湯水嘗嘗?”
言語間的試探和挑釁意味十足。
王爵心頭一緊,強行鎮(zhèn)定道,“少廢話!趕你們的路!到了地方,自然有你們吃的!”
“哦?到了地方?”
“刀疤”嗤笑一聲,“怕是到了地方,就是老子們的死地了吧?哥幾個,你們說是不是???”
流犯中響起一陣壓抑的、充滿惡意的低笑。
王爵的手按在了刀柄上,厲聲道,“都想造反嗎?不想吃苦頭就安分點!”
他的威脅顯得蒼白無力。
“刀疤”等人不再說話,但那種無聲的抗衡和醞釀中的風暴感,卻更加令人窒息。
中午時分,王爵找了個背風的土坡下令休息。
分發(fā)干糧時,他格外小心,但流犯們還是為了誰多一口餅渣誰少一口水而推搡爭吵,氣氛緊張得一觸即發(fā)。
王爵如坐針氈,一口餅子噎在喉嚨里,難以下咽。
他注意到,“刀疤”和另外兩人借著身體的遮擋。
似乎在用撿來的尖銳碎石片,偷偷磨蹭著腳鐐的連接處!
而另一個流犯,則一直用眼神和極其細微的手勢與“刀疤”交流著什么。
王爵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知道,快要出事了!
他猛地站起身,想出聲呵斥。
突然!
那個一直比較沉默、身材矮壯的流犯“哎呦”一聲慘叫,猛地向前撲倒,似乎是被石頭絆倒了。
他這一倒,恰好撞在走在前面那個咳嗽的老兵身上!
鏈條嘩啦亂響,隊伍瞬間陷入小小的混亂!
“媽的!找死!”被撞的老兵罵罵咧咧,下意識地彎腰想去推搡那個摔倒的流犯。
就在這一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