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說這第一批磚坯要孝敬所里,本官記住了!若是燒不出來,或者以次充好,兩罪并罰,絕不輕饒!”
說完,他狠狠瞪了王爵一眼,這才一揮袖子,帶著趙干等人轉(zhuǎn)身離去。
那兩個陌生差役似乎有些意外,但見吳仁義走了,也只好跟上。
趙干臨走前,偷偷給王爵使了個“自求多?!钡难凵?/p>
直到吳仁義等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黑暗中。
王爵才長長地、長長地吁出一口氣。
周圍那些流人也紛紛圍了上來,臉上帶著后怕和慶幸。
“王令史,您沒事吧?”
“嚇?biāo)腊沉恕?/p>
“剛才真是多虧了您……”
王爵擺擺手,強(qiáng)行壓下心中的悸動,“沒事了,沒事了!大家受驚了!繼續(xù)干活!把窯火看好了!咱們這磚坯,必須燒成了!不僅為了我,也為了咱們大家以后都能有口飯吃!”
他再次用吃飯這個最實際的目標(biāo),將有些渙散的人心凝聚起來。
流人們想到那碗熱糊糊,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起來,紛紛回到自己的崗位。
王爵走到一直沉默地坐在大石上的秦紅玉身邊。
她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起身,目光望著吳仁義消失的方向,眼神冰冷,指尖似乎有寒光一閃而逝。
他知道,剛才若是吳仁義真要動手用強(qiáng),最后恐怕還得靠她。
秦紅玉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應(yīng)付得不錯?!?/p>
王爵苦笑一下,“差點(diǎn)就沒應(yīng)付過去……這老狐貍,太難纏了?!?/p>
他看向那依舊燃燒著的窯火,橘紅色的光芒在夜色中跳躍,仿佛承載著所有的希望。
“不過,他既然松了口,咱們就還有機(jī)會?!?/p>
王爵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這窯磚,必須燒成!不僅要成,還要燒得漂亮!”
他深吸口氣,轉(zhuǎn)身再次投入到照看窯火的工作中,比之前更加專注、更加小心翼翼。
夜色更深,寒風(fēng)更冽。
但南邊斷崖下的那一點(diǎn)窯火,卻頑強(qiáng)地燃燒著,未曾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