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爵強(qiáng)壓下心中的震驚,對秦紅玉使了個眼色。
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走到門邊,緩緩拉開了門栓。
門外,孫小狗瘦小的身子在夜風(fēng)中微微瑟縮。
臉上掛著那副慣有的、略帶呆滯和畏縮的神情。
他看到開門的王爵,連忙低下頭,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王……王哥,沒……沒打擾您休息吧?”
王爵臉上擠出一個隨和的笑容,“呦,是小狗?。窟@么晚了,找我有事?進(jìn)來說話?!?/p>
他側(cè)身讓開通道,目光卻銳利地掃過孫小狗的身后和四周,確認(rèn)只有他一人。
孫小狗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挪進(jìn)了院子。
王爵隨手關(guān)上門,插好門栓,動作自然,心中卻已戒備到了極點(diǎn)。
柳云舒見是安戶所的人,雖然疑惑,但還是禮貌地倒了碗熱水放在桌上。
秦紅玉則隱在灶房的陰影里,氣息收斂,卻靜靜觀察著孫小狗的一舉一動。
“坐,小狗,別站著。”王爵熱情地招呼著。
孫小狗卻不敢坐,依舊站著,抬眼飛快地掃了一眼屋內(nèi)。
王爵心中冷笑,面上卻關(guān)切地問道,“小狗啊,這么晚過來,是所里有什么急事?還是吳大人有什么吩咐?”
“沒……沒有?!睂O小狗連忙搖頭,聲音更低了,“不……不是所里的事,是……是我自個兒,有點(diǎn)……有點(diǎn)小事,想……想求王哥幫幫忙?!?/p>
“哦?什么事?盡管說,能幫的我一定幫?!?/p>
王爵笑得越發(fā)和善,心里卻提了起來。
孫小狗仿佛下定了很大決心,那雙平日里總是顯得渾濁呆滯的眼睛。
此刻在油燈光下,竟透出幾分與平時截然不同的精光。
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還是被緊緊盯著他的王爵捕捉到了。
“王哥,我……我聽說,您……您最近在琢磨……琢磨來錢的門路?”
孫小狗的聲音壓得極低,幾乎如同耳語。
王爵心中劇震,干笑兩聲,也壓低聲音,“小狗,你……你聽誰胡說八道呢?我這不就是老老實(shí)實(shí)燒磚賣肉嘛,能有什么來錢的門路?”
孫小狗卻仿佛沒聽到他的否認(rèn),自顧自地繼續(xù)說道,“王哥,您……您別瞞我了。今天下午,您跟張奎在墻根底下說的話……我……我不小心,聽見了幾句?!?/p>
他果然聽到了!
王爵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孫小狗的胳膊,力道之大讓孫小狗疼得齜牙咧嘴。
“小狗!你……你可不能胡說啊!那……那都是我跟張奎開玩笑的!當(dāng)不得真!這話要是傳出去,你我都要掉腦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