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駛了一段距離后,經(jīng)過一個燈火較為明亮的商業(yè)區(qū)邊緣,洛明沐也直起身,示意伏特加停車。
“就送到這里吧,再靠近我家,恐怕會給大家?guī)聿槐匾穆闊┠??!彼Z氣輕松,推開車門,半個身子已探出車外“那么,就此別過。”
車內(nèi),琴酒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連眼神都未曾給予一個。
他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像一尊凝固的黑色雕像,唯有指間新點燃的香煙,猩紅的光點在昏暗中明滅不定,散發(fā)出冰冷的壓迫感。這無聲的冷淡,本身就是一種態(tài)度。
“真冷淡?!?/p>
“大哥?”伏特加感受到后座驟然降低的氣壓,有些遲疑地通過后視鏡看向琴酒。
琴酒終于有了反應(yīng),他墨綠色的瞳孔斜睨了伏特加一眼,冰冷依舊,卻沒有反駁。他掐滅了煙蒂,然后將手中那個空了的金屬盒子隨意地往開著的車窗外一拋——
盒子劃出一道短暫的拋物線,精準地落在了后輪即將經(jīng)過的路面上。
眼瞧著琴酒把整晚行動的勞動成果扔到車下,伏特加依舊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默契地、甚至帶著點習以為常的粗暴,一踩油門。
保時捷猛地向前一竄。
“咔嚓……”
極其細微卻清晰的碎裂聲從輪胎下傳來,那個曾經(jīng)承載了對方追蹤希望的U盤和盒子,在瞬間被碾軋得粉碎,與骯臟的路面融為一體,再無痕跡。
“大哥,我們今晚的行動算失敗了嗎?”
“任務(wù)……”他低沉的聲音在車廂內(nèi)響起,為今晚的行動定下了基調(diào)“既沒有成功,但也沒有失敗?!?/p>
而是一種微妙的、未分勝負的平局。
同一時刻,行走在通往阿笠博士家小徑上的洛明沐,腳步輕快。他路過一戶人家柵欄旁盛開的白玫瑰叢,忽然駐足,像是被那在夜色中依舊皎潔的花朵吸引了目光。
他踮起腳,指尖輕巧地將一枚不起眼的紅色U盤,別在了那叢玫瑰中最艷麗、也是開得最隱蔽的一朵的花瓣之下。白色花瓣輕輕顫動,仿佛只是被夜風拂過,隨即恢復了靜默。
一段時間在寂靜中流逝,月光偏移,樹影婆娑。
另一只骨節(jié)分明、戴著貼合無比的薄款黑色手套的手,無聲無息地探入花叢。那雙手動作精準、穩(wěn)定而熟練,輕柔地分開了那朵白玫瑰幾近合攏的內(nèi)層花瓣,指尖靈巧地一探一勾,便取走了那枚隱藏其中、如同毒藥般鮮艷的紅色U盤。
完成后,花瓣悄然復位,夜風拂過,玫瑰依舊搖曳生姿,仿佛什么都不曾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