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口邊緣有些毛糙,我用指甲輕輕刮了刮。
“碎了反而更好?!?/p>
他昨天是這么說的。
完整的東西太緊繃,裝得越多,越怕裂??梢坏┝蚜?,反而能看見里面是什么。
我盯著那道裂痕。
現(xiàn)在我看見了。
他不是阿辭。
他是顧晏辭。
他記得數(shù)字,記得流程,記得十年前校門口我吃冰淇淋的樣子。他畫得出我耳尖的痣,說得出我吃完面會用袖口擦嘴。他不是在猜,不是在編。
他在……拼湊。
拼一個他忘了,卻刻在骨頭里的我。
我放下罐子,轉(zhuǎn)身走進廚房。
鍋里接水,點火。面條是掛面,六分鐘剛好。
我掰開筷子,擺在碗邊。
身后沒動靜。
我沒回頭。
水開了,我下面。熱氣撲上來,模糊了眼睛。我拿毛巾擦了擦,繼續(xù)攪。
“蘇晚?!彼鋈辉陂T口叫我的名字。
我沒應。
“你是不是……在躲我?”
我低頭看鍋里的面,白的,一根根浮起來。
“不是?!蔽衣曇艉芷?,“我在煮面?!?/p>
他沒動。
“那你為什么換路線?為什么不讓我去藥店?”
我關火,撈面。
“那里的人,不干凈?!?/p>
“可我去了?!彼f,“我讓你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