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7章 屋頂?shù)男强眨ǖ?頁）

“你什么時候畫的？”我問。

“不知道。”他搖頭，“我醒來就在畫。第一張，是在藥店門口的紙上。后來，每張外賣單背面，我都想畫。控制不住?！?/p>

我猛地想起什么：“你記得……我值日那天，手蹭破的事？”

他點頭：“你疼得吸氣，沒人管。我想蹲下來，給你吹一下。可我不敢?！?/p>

我呼吸一滯。

他繼續(xù)說：“我還記得，你穿藍白校服，裙角被風吹起來。你說別看了，我轉(zhuǎn)過頭，可耳朵是紅的。你吃完面，總用袖口擦嘴。下雨天，你把傘讓給路邊的貓。你不喜歡甜豆?jié){，但每次都點?！?/p>

每一句都像釘子，把我釘在原地。

“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我不知道。”他聲音很輕，“但我夢見了。一遍又一遍。夢里我站在教室后門，看你寫字。我想叫你晚晚，可我不敢出聲。我只能畫星星，然后走掉?！?/p>

晚晚。

我從沒告訴過他這個名字。

日記本里寫過一次，但沒人看過。連前男友都不知道。

我慢慢抬頭看他。夜風吹亂他的頭發(fā)，舊西裝皺得不成樣子，可他的眼神，干凈得不像這個世界的。

“你說你失憶了?！蔽衣曇舭l(fā)顫，“可你記得比我多。”

他沒說話，只把畫折好，重新放進胸口口袋。動作很慢，像在放一件不能丟的東西。

“我什么都不記得了?！彼f，“除了你?！?/p>

風忽然大了，吹得石子動了一下。北斗的勺柄偏了一點。他伸手去扶，指尖剛碰到，又停住。

“如果我不是你等的那個人呢？”我低聲問。

他轉(zhuǎn)頭看我，眼睛映著星光：“那為什么，我一見到你，就覺得回家了？”

我沒說話。

他繼續(xù)說：“為什么我看到你騎車的樣子，就知道你會在第三個路口減速？為什么你煮面少放鹽，我第一口就能嘗出來？為什么你哭，我不用問原因，就知道該不該抱你？”

他每說一句，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我不是巧合?！彼f，“我是來找你的。”

我攥緊外套，指節(jié)發(fā)白：“可你要是……是別人呢？要是你根本不是ac，只是碰巧做了這些事呢？”

“那你告訴我?！彼鋈蛔プ∥业氖滞螅Φ啦淮?，卻穩(wěn)，“你日記本第三十七頁，寫了什么？”

我猛地抬頭。

第三十七頁。我寫過一句話：**今天，星星畫得特別亮。我想，ac是不是也在看同一片天**。

沒人知道那一頁寫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