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78章 速寫本的終極對決（第2頁）

“不再等記憶回來，只想和你重新開始?！?/p>

他合上本子，雙手捧著，遞到我面前。

然后，單膝跪了下去。

我沒有后退，也沒有上前。只是站著，看著他低垂的頭，額前的碎發(fā)遮住眉眼，手指卻穩(wěn)穩(wěn)托著那本速寫本，像捧著某種信物。

“我不需要戒指?！彼f，“這本子里畫的每一筆，都是我想給你的日子。如果你覺得太突然，我可以繼續(xù)等。但今天，我想讓你知道——我不是在彌補(bǔ)過去，是在爭取未來?！?/p>

窗外天色忽然暗了下來。

風(fēng)從窗縫鉆進(jìn)來，吹得窗簾一蕩。緊接著，一聲悶雷滾過，雨點(diǎn)砸在屋頂上，噼啪作響。

我低頭看他。雨水順著屋檐流下來，在模型小屋的邊緣連成細(xì)線，一串串滴落，像掛起了一道簾子。

“如果哪天你想起來了所有事，”我終于開口，聲音有點(diǎn)抖，“會不會覺得今天很荒唐？一個總裁，跪在十五平米的出租屋里，拿個速寫本當(dāng)求婚信物？”

他抬頭看我，眼神很靜，卻亮得驚人。

“我記得最清楚的事，就是你說‘這次我愿意了’?！彼f，“哪怕全世界都忘了，我也要讓它發(fā)生一次。”

雨越下越大，敲打著鐵皮屋頂，轟隆聲蓋過一切。可他就那樣跪著，掌心向上，速寫本穩(wěn)穩(wěn)托著，沒有一絲動搖。

我蹲下身，與他平視。

水汽從窗外漫進(jìn)來，帶著濕意。我的膝蓋壓在地板上，涼涼的。我們之間只隔了一本打開的畫冊，畫里的新人正笑著吃面，背景是斑駁的墻和褪色的門簾。

“我不是不信你。”我說，“我是怕自己配不上你的世界?！?/p>

他忽然笑了下，極輕，卻暖得讓人心顫。

“她的世界，才是我的歸處?！彼钢嬇砸恍行∽郑澳憧?，我一直都知道?！?/p>

那是我熟悉的字跡，不是最近寫的，像是很久以前就刻上去的。就像那晚他在烤紅薯上用糖漿寫下“晚”字一樣，笨拙，卻固執(zhí)。

我伸手，不是去拿本子，而是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指微涼，掌心有些薄繭，是最近學(xué)做飯留下的痕跡。我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把速寫本輕輕合上，然后塞進(jìn)他懷里。

“你要娶的不是‘晚’這個符號?！蔽艺f，“是每天會罵你笨、煮糊面、搶雞蛋的那個女人?！?/p>

他反手扣住我的手腕，力道不大，卻堅(jiān)定。

“我要的，從來就只有這個女人。”

雨還在下。水流順著屋檐滑落，連成密密的線，把整個小屋圍在中間。外面的世界模糊了，只剩下這一方空間，亮著燈，有人等著我回家。

我笑了，眼角有點(diǎn)發(fā)熱。

“那……速寫本先不還你?！蔽艺f，“等我畫完回禮再說?！?/p>

他看著我，沒問是什么，只是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