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78章 速寫本的終極對決（第3頁）

他看著我，沒問是什么，只是點頭。

我站起來，拉他起身。他順著力道站起來，還抱著那本速寫本，像抱著什么寶貝。我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翻出一支舊鋼筆，筆帽都有些變形了。

“你畫的是你的未來?！蔽覕Q開筆帽，翻開速寫本最后一頁空白處，“現(xiàn)在，輪到我了?！?/p>

他站在我身后，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

我低頭，在紙上畫下第一筆。

是一個男人站在灶臺前，手里拿著鍋鏟，眉頭皺成一團。鍋里又冒起了黑煙。旁邊寫著一行小字：“第七次嘗試煮面失敗，獎勵：一個擁抱?！?/p>

他低頭看，嘴角慢慢揚起。

我繼續(xù)畫。

第二幅，是他蹲在地上修漏水的水管，臉上沾了灰，我站在旁邊遞毛巾。第三幅，是我們擠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他睡著了，頭歪在我肩上。第四幅，是他在晨光里醒來，第一眼就看向床沿的我。

每畫一幅，我就聽見他呼吸變重一點。

最后一幅，我畫的是今天。

他跪在地上，捧著速寫本，眼神專注得像在許愿。我站在他面前，伸手去握他的手。背景是暴雨中的出租屋，屋檐滴水成簾，而屋內(nèi)燈光溫暖，照著兩張臉。

我在畫下方寫了一行字：

“他說，不再等記憶回來。我說，我信他這一次。”

畫完最后一筆，我放下筆，輕輕合上速寫本。

他接過本子，手指摩挲著封面，久久沒說話。

“回禮收到了。”他低聲說。

我點點頭，轉(zhuǎn)身走向廚房。

“餓了嗎？”我說，“我煮面給你吃?！?/p>

“好。”他跟過來，站在我身后，靠在門框上，“這次別放太多鹽?！?/p>

“嗯。”我舀水進鍋，“上次你說像海水?！?/p>

“也不是那么咸?！彼D了頓，“就是差點意思?！?/p>

鍋里的水開始冒泡，熱氣往上竄。我撈起面條抖了抖，放進碗里。他接過碗，手指碰到我的指尖，停了一秒才拿穩(wěn)。

“我會記住的?！彼f，“每一頓飯，每一個字，每一次你對我說‘今天真好’?！?/p>

我攪了攪面湯，熱氣撲在臉上。他站在我身后，沒有走，也沒有說話?？晌夷芨杏X到他的存在，像一種無聲的確認。

窗外雨未停，屋檐滴水依舊連成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