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舉起那條項鏈,“這不是補償,也不是贖罪。這是我攢了五百二十天的心意。第520天,我想正式娶你?!?/p>
我眼眶發(fā)熱,卻沒讓眼淚掉下來。
我看著他跪在那里,西裝褲沾了地板的灰,頭發(fā)亂著,手指還捏著紅繩的尾端。這個男人曾經(jīng)簽下過上億的合同,現(xiàn)在卻為我穿珠子,說得磕磕絆絆,連一句完整的求婚詞都說不出。
可正是這樣,我才信了。
我忽然彎下腰,也跪坐在他面前。他一怔,下意識往后退了半寸。
我沒讓他逃。伸手接過項鏈,自己戴上了。鉆戒垂在鎖骨中間,貼著皮膚,溫溫的,像剛曬過的棉被。
我抬手,指尖輕輕撫過他眉間那道淺紋——那是他最近總皺眉留下的,像是心里壓著事,又不肯說。
“你說你要補上所有可能傷我的縫隙?!蔽铱粗翱赡阃?,你也需要有人替你擋黑?!?/p>
他瞳孔微微顫了顫。
我握住他的手,拉到我胸口,按了下去?!皬慕裢?,停電的時候,換我抱你?!?/p>
他整個人僵住,呼吸一頓。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輕微的剎車聲,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樓下,車燈熄了,引擎靜了下來。車牌一角在晨光里反著光,隱約能看清最后幾位數(shù)字:rl-0520。
屋里很靜。
陽光灑滿桌面,那些沒來得及收進罐子的硬幣閃閃發(fā)亮,像撒了一桌碎鉆。他依舊跪著,我依舊跪在他面前,雙手交握,掌心相貼。
他忽然動了動手指,在我掌心,一筆一劃地寫了個字。
我閉了閉眼,沒躲,也沒回應(yīng)。
片刻后,我反手,在他掌心,也寫下一個字。
他沒問是什么。
我也不會說。
但我們都清楚,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