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77章 消失的第七枚袖扣（第2頁）

我沒有說話。

他忽然站起來，踉蹌著走向鏡子。拿起桌上那支鋼筆，狠狠扎破指尖。

鮮血涌出來，他用手抹在鏡面上，一筆一劃地寫：

**要么讓我當(dāng)阿辭，要么讓我死。**

字跡歪斜，卻用力極深。血順著玻璃往下流，在他腳邊積了一小灘。我蹲下身想擦，卻發(fā)現(xiàn)那些血跡慢慢延伸，勾出了輪廓——一輛老式火車，車頭冒著煙，車身寫著“北極線”。

那是我們第一次說要逃走時，他在紙上畫的車。

我抬頭看他，他已經(jīng)滑坐在地上，背靠著墻，手指還在滴血。他的呼吸很亂，但眼神清醒。

“我不是想要回去?！彼吐曊f，“我想留下來。留在這個能聞到油煙味、聽見樓下小孩跑跳聲的地方。留在你身邊?！?/p>

我解開衣扣，從內(nèi)衣口袋里拿出那枚袖扣。放在掌心看了很久，然后遞到他面前。

他沒接。

“你藏起來的？”他問。

我點頭。

“為什么？”

“我想知道你到底想變成誰?！蔽艺f，“如果是顧晏辭，你可以拿走它。如果是阿辭……你就讓它留在我手里?！?/p>

他閉上眼，好久沒動。

再睜開時，他抬起手，不是去拿袖扣，而是輕輕碰了碰我的臉。指尖冰涼，帶著血。

“我記得你給我熱牛奶的樣子?！彼f，“你總怕我燙著，先自己喝一口試試溫度。你也記得嗎？”

我點頭。

“還有一次下雨，你騎電動車送餐回來，渾身濕透，還在笑。你說今天多送了三單，夠付水電費了。那時候我覺得……原來活著可以這么簡單?！?/p>

他的手滑下來，握住我的手腕?！拔也幌氘?dāng)顧晏辭。我不想回到那個沒人敢靠近我、連喝水都要助理試毒的地方。我想當(dāng)阿辭。只想當(dāng)阿辭?！?/p>

我反手握住他。“那就別讓他們帶走你?！?/p>

他嘴角動了動，像要笑，又像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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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他身體猛地一僵，瞳孔收縮。他抓起我的手按在胸口，聲音急促：“他們來了?！?/p>

“誰？”

“系統(tǒng)?！彼鴼?，“我在抗拒指令，他們在強行接入……快……把袖扣收好……別讓他們找到……”

我立刻把袖扣塞回口袋，拉緊衣服。他整個人開始發(fā)抖，額頭冒出冷汗，手指緊緊摳住地板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