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roses)嗎?還是齊柏林(led
zeppelin)?”
在英國時,邁克確實是個狂熱的搖滾迷,他那間巨大的影音室里收藏了無數(shù)黑膠唱片和吉他。我被他拉著,確實跟著莊園里一位兼職的音樂老師學過一陣子,能磕磕絆絆彈幾首經(jīng)典的riff(吉他連復段),比如槍花的《sweet
child
o
mine》開頭。在邁克“搖滾就是自由”的洗腦下,甚至還胡謅過幾句不成調(diào)的歌詞。
“會……一點點吧,《sweet
child
o
mine》的前奏能彈……”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認。
“哇!cool!”
張鴿打了個響指,眼里的興趣更濃了。
華仔在電話那頭更是得意忘形,拍著胸脯保證:“豈止是能彈!我們老王那是天賦異稟!隨便哼哼都是金曲!張鴿你有福了!趕緊抓住機會!過了這村沒這店!”
在張鴿爽朗的笑聲和我無地自容的窘迫中,這通跨越半個地球的視頻電話終于結(jié)束。我和張鴿也被防疫人員引導著,登上了前往隔離酒店的大巴。
七天的隔離期,因為有了張鴿這個意外出現(xiàn)的“老鄉(xiāng)+老同學的朋友”,變得不再那么枯燥難熬。我們加了微信好友,幾乎天天組隊打游戲,從《王者榮耀》打到《和平精英》。她技術很好,性格也爽快,輸了不罵娘,贏了會歡呼,笑聲很有感染力。閑聊中得知,她在澳洲養(yǎng)成了抽煙的習慣。隔離酒店禁煙,對她來說簡直是酷刑。
一天晚上,她又在微信上哀嚎煙癮犯了。我忽然想起韓華塞給我的那個信封里,除了英鎊,還有兩條他“貼心”準備的、據(jù)說在英國華人圈很受歡迎的國產(chǎn)香煙。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拍了張煙的照片發(fā)過去:“我這有,華子給的。你要嗎?可以……‘走私’點給你?”(隔離房間相鄰,危險的窗戶成了秘密通道)。
“王翼?。?!你是我的神?。?!救命稻草?。。?!”
張鴿的回復充滿了夸張的感激和星星眼表情包。
于是,在嚴格遵守隔離規(guī)定的大前提下,我們發(fā)展出了一套“地下”香煙傳遞的“革命友誼”。一條煙,隔著危險的窗戶,傳遞的不僅僅是尼古丁,更是一種在特殊環(huán)境下滋生的、帶著點叛逆和默契的親近感。我們聊音樂,聊澳洲和英國的不同,聊古城的老街巷,甚至小心翼翼地避開過往的情傷話題。她的直率、幽默和對搖滾的熱愛,像一縷清風,吹散了我心中積郁已久的陰霾。那顆因背叛而冰封的心,在隔離酒店略顯單調(diào)的空間里,在這個叫張鴿的女孩爽朗的笑聲和偶爾飄來的淡淡煙味中,悄然裂開了一道縫隙,透進了久違的、帶著吉他弦顫音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