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帶著不容忽視的沉重,“你們覺得,田堂那個**著名畫家的老爸**,田墨軒,是那么好糊弄的嗎?”
他掃過我們瞬間僵住的臉:“這份檢討,只能**削減**他對你們的一部分怒火,讓他覺得兒子也有錯。但想讓他**完全相信**是我們無辜、是他兒子咎由自取?消除他對你們根深蒂固的‘欺凌者’印象?**絕無可能!**”
“他那種地位的人,護起犢子來,手段只會比我們想象的更狠辣、更隱蔽!”
楊力的聲音帶著一種對上層規(guī)則的洞悉,“剩下的麻煩,只能**船到橋頭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了。你們要有心理準(zhǔn)備?!?/p>
楊力的警告像一根刺,扎進了剛剛膨脹的喜悅里。但事已至此,我們沒有退路。我深吸一口氣,伸出手,目光銳利地看著楊力:
“楊力兄弟,夠意思!這份情,我王宇記下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以后在七班,在興谷,沒人敢動你!”
何頌等人也立刻附和:“對!楊軍師!以后你就是我們自己人!”
楊力看著我們伸出的手,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伸出手與我們握在一起。他的手掌干燥而微涼,仿佛不帶一絲情緒。那一刻,我們這個原本以暴力為核心的“團伙”,正式迎來了一位深不可測的“**白紙扇**”。
**(早讀的“表演”:栽贓與反轉(zhuǎn))**
第二天早讀,教室里彌漫著一種詭異的安靜。田堂坐在位置上,低著頭,額角和嘴角的淤青清晰可見,眼神里充滿了委屈、憤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魏強站在講臺上,臉色依舊鐵青,目光如刀,在我們幾個“主犯”臉上掃過。
“開始吧!”
魏強的聲音冰冷。
我們幾人,在何頌的“帶頭”下,輪流走上講臺,聲情并茂地“朗讀”那份由楊力操刀、我們“潤色”的檢討書。
“魏老師,同學(xué)們…我們懷著無比沉痛和愧疚的心情,向大家檢討我們昨晚犯下的嚴(yán)重錯誤…”
何頌開了個頭,語氣“誠懇”。
接著,李博、徐超等人開始“還原”昨晚的“真相”:
“…是田堂同學(xué),在放學(xué)路上,**先對我們進行了極其惡毒的侮辱**!他嘲笑我們學(xué)習(xí)差,說我們**不配和他爭班長**…”
“…他指著我們的鼻子說:‘**知道我爸爸是誰嗎?是著名畫家田墨軒!你們這些人的爹媽,算什么東西?給我提鞋都不配!**’…”
“…聽到他如此**仗著家世、侮辱我們的父母**,我們當(dāng)時**熱血上頭**,才做出了不可挽回的舉動…我們承認(rèn),動手打人絕對錯誤!我們愿意接受任何懲罰!”
“…但更讓我們心寒的是,事后田堂同學(xué)非但沒有絲毫悔意,反而**惡狠狠地威脅我們**:‘你們等著!我這就告訴我爸!我爸跟校長是鐵哥們!他一句話就能讓你們滾出興谷!讓你們永遠抬不起頭!’…”
隨著“控訴”的深入,教室里的氣氛變得極其微妙。同學(xué)們的目光在痛哭流涕“懺悔”的我們和臉色煞白、渾身發(fā)抖的田堂之間來回逡巡,充滿了震驚、疑惑和鄙夷。
魏強的臉色,從最初的憤怒鐵青,漸漸變得**驚疑不定**。他緊鎖著眉頭,銳利的目光反復(fù)審視著我們,又看向田堂。
田堂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來,眼淚奪眶而出,指著我們尖叫:“胡說!他們胡說八道!我沒有!我從來沒說過那些話!!”
他的辯解在“鐵證如山”(我們的“血淚控訴”)面前顯得蒼白無力。魏強的眼神變得更加復(fù)雜,顯然,他開始動搖了。楊力的劇本,精準(zhǔn)地戳中了他最厭惡的點——**仗勢欺人、侮辱師長(父母)、威脅同學(xué)**!
**(年級主任介入:畫家的怒火點燃)**
就在這僵持不下、真相撲朔迷離的時刻,教室門被猛地推開!
年級主任王老師,一個平時總是笑呵呵、此刻卻面色凝重的中年男人,急匆匆走了進來。他目光一掃,直接落在田堂身上,語氣急切:
“田堂!你沒事吧?傷到哪里沒有?你爸爸電話都打到年級組了!”
這句話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教室瞬間炸開了鍋!
王老師沒理會我們,直接對魏強說:“魏老師,田堂爸爸,田墨軒先生,剛才非常憤怒地打電話過來!說昨晚他兒子在校內(nèi)被多名學(xué)生**蓄意圍毆**!傷勢不輕!要求我們年級組**必須徹查此事**!給個明確交代!”
他環(huán)視教室,目光嚴(yán)厲地掃過我們幾個,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嚴(yán)厲:“這才初一!就敢如此無法無天!聚眾毆打同學(xué)?!性質(zhì)極其惡劣!田先生說了,如果學(xué)校處理不當(dāng),他不排除動用法律手段和社會關(guān)系!一定要為兒子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