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萊耶靜靜地坐在床上,身體微微前傾,仿佛整個世界都只有眼前的這個人。全程目光如同深邃的湖水,平靜而又哀傷,始終落在他的身上,沒有絲毫的偏移。
“你在難過什么?”琴酒突然開口。
銀發(fā)隨著他偏頭的動作滑落頸側(cè),露出線條鋒利的下頜,而那雙緊抿的薄唇,更添了幾分凌厲和迷人。
“過來。”拉萊耶聽見自己的聲音——飄渺又模糊。
“告訴我你在難過什么?!鼻倬茮]有動。
“像一場獻祭儀式一樣?!崩R耶勾起唇角:“生理赤裸和心理赤裸的邊界是什么?”
琴酒突然又有了點煙的沖動:“你一定要現(xiàn)在討論那些惡心的哲學問題嗎?”
“再多給我?guī)酌?,讓我爭取一下相反的結(jié)果怎么樣?”拉萊耶歪頭。
——他配擁有這樣的幸福嗎?他配擁有這樣的信任嗎?為什么脫下衣服的是琴酒,卸下防備的卻是自己?
琴酒就這樣靜靜地佇立在那里,蒼白的肌膚散發(fā)著淡淡的冷光,但這冷光足夠穿透黑暗,照亮整個房間。
“tonightIlltellthetruth——你面前的這個姑且可以稱之為人的東西,自戀,自大,自負,又自卑?!?/p>
“主動走散的人沒資格要求重聚,可在離開你之前,我不知道你留下的印記會這樣深。中國有一個成語叫做刻舟求劍,劍在河中央掉下了水,人卻等著到了河邊才去尋找——真蠢。但長大之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就在干這樣的蠢事?!?/p>
“我一次又一次地問自己為什么會喜歡你,明明你很多地方和我設想的靈魂伴侶都不一樣——不夠聰明,粗暴,總是不聽人說話。。。。。??墒菫槭裁催@樣的你會讓我移不開眼睛。吶,琴醬,可以告訴我為什么嗎?”
“——為什么沒有別人,只是你?”
照亮房間的冷光漸漸靠近,拉萊耶引頸就戮。
不同于貝爾摩德的力度在臉上留下一道紅色的檁子,這甚至已經(jīng)是收力的結(jié)果了——拉萊耶在心里數(shù)了數(shù),這已經(jīng)是他今天收到的第三個巴掌了。
早該知道是這樣的結(jié)果的——拉萊耶抹去嘴角的血跡,甚至笑了一下。
“這是我的審判結(jié)果嗎?”
等待他的是一個兇狠的吻。
像驟雨前的狂風,帶著不容抗拒的侵略性。帶著槍繭的雙手將頭顱牢牢固定,煙草與冰雪混合的氣息,蠻橫地撬開牙關。
不是纏綿,是撕咬,是掠奪,帶著懲罰般的力道和原始的、幾乎要將人吞噬的占有欲。
拉萊耶閉上雙眼,放任自己迷失在這片狂風中,像是為了這個吻早已等待了永恒。
和世界意識的排斥相比,容納異物的脹痛不值一提,拉萊耶在琴酒吸氣適應時微微用力,瞬間上下顛倒。
“看著我。。。。。?!崩R耶俯身在琴酒唇角落下一吻,更深地坐了下去。
“——看著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