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乾皇冷笑一聲,拂袖而起,"既然諸位愛卿身子骨這么弱,那就好好將養(yǎng)著。退朝!"
隨著太監(jiān)尖銳的唱喏聲,乾皇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金鑾殿。王全連忙小跑著跟上,只見皇帝的龍袍后襟都被怒氣震得微微顫動。
"把徐安給朕叫到御書房來。"乾皇頭也不回地扔下幾個字。
御書房內(nèi),一縷檀香裊裊升起。
徐安坐在一把椅子上,身形挺拔如松。他已年過五旬,兩鬢斑白,但面容卻不見多少皺紋。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眼睛——深邃如古井,平靜得仿佛能照見人心。此刻他正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茶盞邊緣,等待著皇帝開口。
"徐相,"乾皇突然打破沉默,"你說說,這些病患,朕該如何處置?"
徐安不急不緩地放下茶盞。他今日穿著一襲深紫色官袍,腰間玉帶上懸著一枚古樸的銅印,整個人透著一股沉穩(wěn)如山的氣質(zhì)。
"陛下,"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從書鋪開張已經(jīng)過去不少日子了,他們今天才有動作,已經(jīng)比我等的預(yù)料晚上不少時日了,只是這一次,他們學(xué)聰明了。"
乾皇瞇起眼睛:"哦?"
徐安繼續(xù)說道:"他們放棄了民間,沒有再插手市場,而是把這局棋擺在了官場,論官員,誰還比的過他們世家,這點優(yōu)勢在他們。"
"那這件事徐相以為該如何應(yīng)對?這大乾的朝堂,總是要運轉(zhuǎn)的。"
"陛下,咱們手里的確有一部分候補的官員,空缺倒是能補上一些。"徐安意味深長地說,"但是他們?nèi)糸L久如此,早晚也是要出問題的,備用的官員能彌補京都,而且還要花一定的時間熟悉政務(wù),但是地方上,確實個大難題,世家在地方上的把持陛下心知肚明,他們要誰生病,誰敢不生???那才是真正的麻煩。"
乾皇眼中寒光一閃:"朕自然知道,朕想知道,徐相該如何解決,朕找你來,是要答案的。"
"陛下息怒。"徐安輕輕叩了叩案幾,"陛下若是想今日就平息此事,那就是暫時關(guān)掉書鋪,以圖來日,他們也會見好就收的。"
"關(guān)掉?"乾皇眉頭一皺,"那朕這些日子做的一切不是白費了?讓朕認(rèn)輸?"
徐安搖頭:"陛下,你這一步確實走得太急了些,一上來就動他們朝堂的根基,他們?nèi)羰菦]什么反應(yīng),過幾年,他們就真要失去朝堂的話語權(quán)了。
京都的空缺,臣尚能想想辦法,但是地方上,請恕老臣無能,確實無能為力!"
乾皇盯著徐安看了半晌,無奈笑道:"徐相啊,你這官做的,還當(dāng)真是滴水不漏,這么多年以來,不管是朕還是世家,對你都討厭不起來,誰也不得罪,事情能解決,但是只解決一半,給誰都留有余地。"
徐安不置可否,輕聲回應(yīng)道:"陛下慧眼,老臣不敢欺瞞陛下,若是老臣徹底倒向哪一方,這朝堂若是有個什么變故,陛下便再也沒有緩沖的余地了,況且地方空缺這件事,老臣確實無能為力。"
乾皇神色微動,"那徐相的意思,就是讓朕在這一局里暫且認(rèn)輸,是這個意思嗎?"
"這。。。"徐安輕輕撫過花白的胡須,"陛下,恕臣直言,這一局臣雖然沒有辦法,但是不代表別人沒有辦法。。。"
乾皇先是一愣,隨即開口問道:"這京都百官,還有人能比徐相更有主意?說出來給朕聽聽,朕看看是什么絕世大才,能讓徐相如此刮目相看。"
徐安微微一笑,眼角浮現(xiàn)出幾道細紋:"解鈴還須系鈴人,當(dāng)初誰讓陛下開的這個書鋪,他必定會有自己后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