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川點頭。
能察覺今夜之局背后有人,看來也不傻。
可既然不傻,為何總干傻乎乎的事兒呢?
傅初雪思索片刻,問:“你是不是給皇帝上疏了?”
沐川沉默。
見此人執(zhí)迷不悟,傅初雪張嘴便罵:“他是君,你是臣,你把他當(dāng)兄弟,他把你當(dāng)狗!”
二人上次因皇帝不歡而散,這次又因皇帝起爭執(zhí)。
傅初雪咬著下唇,伸手指向門口,沐川轉(zhuǎn)身去次臥。
本以為可以為了共同目標(biāo)摒棄前嫌,但見到沐川,沒聊兩句正事兒就又耍脾氣。
主臥就兩件外套,沒有任何雜物,床褥也沒什么味道,此前在軍中,沐川就將營帳收拾得一塵不染。
簡潔又干凈,就像他的人一樣。
或許是因為與沐川一起覺著安心,所以才會肆無忌憚地發(fā)泄情緒。
可不能仗著沐川脾氣好,就總欺負(fù)老實人。
傅初雪“噠噠噠”敲擊床沿,沐川聞聲而來,傅初雪看向床邊雕花椅,示意他坐。
“你查倭寇,結(jié)果查到宮里派人來阻撓,你說,唐志遠背后的人能是誰?”
沐川:“皇帝派了兩個司禮監(jiān)的來西陲。”
傅初雪搖頭,“你將事情想簡單了?!?/p>
沐川不解。
傅初雪偏頭看向雕花椅旁邊的紅木桌兒,擦擦額頭薄汗,輕嘆:“好熱?!?/p>
沐川心領(lǐng)神會,展開置于桌兒上的折扇,干起小廝扇風(fēng)的活兒。
傅初雪懶懶地靠在軟榻,一腿屈起,雪白的中衣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松松領(lǐng)口,微風(fēng)拂面舒爽些許,才說:“你本該在延北封侯,但剛到封地就來西陲,大虞四洲、三洲被你攪了個遍,坊間傳言東川侯功高蓋主,你讓皇帝怎么想?”
“皇帝是忌憚你的勢力,所以才安排三方會審。”
既然三方會審是皇帝的意思,那便不能鎖定司禮監(jiān)。
此案還要從焦宏達查起。
焦宏達目前有兩項罪名,一是盜甕棺、掠奪幼童奪骨,二是疑似通倭。盧自明死無對證,審?fù)ㄙ帘囟▽彶怀鍪裁础?/p>
沐川說:“焦宏達為種風(fēng)火參,令官兵踩踏稻苗,使西陲無糧借給延北,可先以治理不當(dāng)為由,將其扣在獄中,再慢慢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