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獄卒抬過來一名渾身是血的男子。
沐川將認罪書扔在焦宏達面前,指認其殺童取骨,落款是:焦林。
焦宏達面色驟變。
對死不悔改的囚犯,必須用些手段。
“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么可狡辯的?”
焦宏達破罐破摔,“既然二位已有定論,直接結(jié)案就是?!?/p>
“這時候還不供出上線,你倒是講義氣。”
焦宏達認罪,“罪全在我,我殘害幼童,我該死。”
“在西陲審田建義,有人給唐志遠通風報信;審你,是在延北。”
焦宏達聽出話外音,視死如歸道:“我上有老下有小,二位要審之事,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能說?!?/p>
“啪!”傅初雪狠狠甩來一巴掌。
“你也知道家人重要,殺害幼童取骨頭的時候,可有考慮過他們父母的感受?”
“哦,延北大旱,你知道唐志遠不能借糧,想著沒有糧,他們餓死也是死……但沒想到,東川侯從東桑征糧?!?/p>
“寒窗苦讀十年,考上舉人,卻為了取骨,殘害幼童。”傅初雪貼近焦宏達,逐字逐句道:“你的書都讀進狗肚子去了?”
大虞參加科考的,十有八九是為了功名利祿。
二十年前,焦宏達想讓父母過上好日子,挑燈夜讀;
十年前,焦宏達考上舉人,跟對黨派,混上西陲知縣;
自那往后,焦宏達被官僚腐化,天天夢想著能升官發(fā)財,逐漸忘了初衷。
焦宏達捂著發(fā)燙的右臉,久久說不出話。
審案要軟硬兼施,硬的之后來軟的,就會讓犯人動容。
傅初雪撩起袖口,露出潔白的小臂,蜿蜒的血管下,有什么東西在緩慢移動。
焦宏達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這,這是……”
傅初雪放下袖口,淡淡道:“噬心蠱三到五年殞命,而我活了十五年。”
焦宏達立刻沒了視死如歸的氣勢,朝著地面猛磕頭:“焦宅十口都中了蠱,求世子救我,求世子救救我們啊!”
傅初雪展開折扇,意有所指:“我又不知給你下蠱的是何人,要如何救?”
焦宏達磕了滿地的血,不顧臉上和額頭的傷,急切道:“勞駕拿些筆墨?!?/p>
獄卒呈上筆墨,解開鐐銬,焦宏達奮筆疾書,楷書洋洋灑灑,頗具風骨。
“焦宅有本《飛虹神錄》,給我的妻子看這封信,讓她拿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