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是鼎城富商,聽聞去年千金逃婚,被一個賣燒餅的拐跑了。
難道這形容枯槁的婦人是馬家千金?
傅初雪點頭。
婦人說:“我不該與一個養(yǎng)不起我的私奔,父親母親不認(rèn)我,也務(wù)必要認(rèn)下馬家的孫子啊。”
千金被愛情沖昏了頭,為賣燒餅的生娃,但賣燒餅的養(yǎng)不起,害母子二人淪落街頭。
愛情不是靠下半身思考,而是建立在物質(zhì)的基礎(chǔ)上。
若只有一腔熱情,卻沒有給對方幸福的能力,就算再愛、也熬不過人心變幻、歲月蹉跎。
沐川說過的話,傅初雪現(xiàn)在才懂。
深夜,蠱毒來襲。
傅初雪打開錦盒,獨自承受蝕骨的痛,疼得縮成一團(tuán),死死攥著胸前衣料。
沒了沐川陪伴,這次毒發(fā)格外漫長。
這月先是行軍奔波,又為沐川神傷,傅初雪身體嚴(yán)重透支,即便有雄蠱、也抵不住雌蠱啃咬臟腑,痛到肌肉痙攣、四肢抽搐,竟生生嘔出一口血。
話本放在身側(cè),卻沒有翻看的心情,沐川離開后,他便沒了欲望。
不只是生理沖動,就連對新奇的事物的求知欲、對疑難事物的探究欲都一并都消失了。
疼到極點,傅初雪下意識叫“沐川?!?/p>
他想念沐川的擁抱、懷念沐川的溫度、貪戀沐川的氣息,總在不經(jīng)意間抬頭望向門口,仿佛下一秒就會有個身穿重甲的男人大步走進(jìn)來。
可他等了一宿,疼到天明,沐川始終沒有來。
仗著身中蠱毒,被父親捧在手心寵得無法無天,去西陲借糧才找到自己的定位,可沒好兩天又被沐川寵壞。
父親沒空理他,沐川離他而去,不會有人再縱容他撒嬌任性。
他只能自己長大。
自那往后,傅初雪沒再與父親使性子,對焦寶的態(tài)度也溫和了許多。
父親夸他懂事了,焦寶總不被罵也有些不習(xí)慣。
傅初雪心道:原來長大也不是很難。
正如沈娘所說,有了事做,時間才會過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