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將他們的罪行公之于眾,要讓龍封坡的十萬忠魂瞑目。
沐川盡量讓聲音平穩(wěn),“前幾日不是才見過么?”
曹明誠笑道:“恭喜東川侯得勝歸來?!?/p>
這話頗有挑釁的意味,沐川攥緊雙拳,手背青筋虬起。
只需一個箭步,便可扭斷曹明誠的脖子,以此祭奠枉死的英靈。
殺意在胸中翻滾,灼燒五臟六腑。
正當(dāng)天人交戰(zhàn)之際,對面三人行禮,“恭迎陛下?!?/p>
皇帝走來,借著寬大的衣袖遮掩,輕輕轉(zhuǎn)了下他的扳指,說:“平身?!?/p>
烏盤雙手染血,潘儀佝僂著腰,曹明誠笑里藏刀。
沐川身側(cè)是皇帝,身后是染血的祭壇、摩肩接踵的百官和風(fēng)起云涌的朝堂。
兩方勢力即將展開正面較量。
第40章傅初雪或許會遇到更好的人
祭祀后,皇帝邀沐川同乘鑾駕。
御道兩側(cè)整齊地排列閣樓,沿途商鋪無數(shù),然在馬車行至偏巷,光線瞬間晦暗。
一兩聲壓抑的咳嗽從巷子深處傳來,很快被馬蹄聲碾過,每年祭祀都要走這條路,官兵提前清走了人,卻清不掉侵蝕到石階中食物腐爛發(fā)霉的味道。
生活在此處的難民,就像下水道見不得光的老鼠,一街之隔生活天差地別,皇帝卻對窗外景象視若不見。
沐川剛要開口,皇帝撇了眼御馬的仆夫,暗指隔墻有耳。
“朕今日乏了,你明日再進宮吧?!?/p>
沐川應(yīng)下。
翌日,沐川踏著清晨的薄霜,走向巍峨的城門,淡淡的幽香忽地鉆入鼻腔。
沐川駐足,循香望去,只見一株梅花從高墻探出身來。
梅朵不大,邊緣透著粉,花蕊卻是明艷的黃,在凜冽的寒冬不管不顧地生長,就像傅初雪,恣意隨性跋扈囂張。
聽聞延北下了雪,傅初雪說冬天會很冷,想枕著他,而他卻無法陪伴,要讓傅初雪獨自過冬。
臨行前,傅初雪眨巴著眼睛說“別走了吧”,想到那張明艷的臉,沐川心口隱隱作痛。
傅初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飯不好好吃,衣服不好好穿,受點兒委屈只會哭鼻子,離了他什么都做不好,他怎么舍得?
沐川讓說書的續(xù)寫了《東川侯再回延北》,有了盼頭,毒發(fā)時才不會太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