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左平安進(jìn)了詔樂殿,皇帝便會讓他再無法開口。
轉(zhuǎn)過橋洞,忽聞細(xì)弱聲響,沐川頓足。
積水打著圈兒,一團(tuán)白乎乎的東西在水上漂,沐川撈起細(xì)看,競是只小貓。
小貓“喵嗚喵嗚”地叫,看狀應(yīng)是餓了,就連長唐暗巷的人都吃不上飯,更何況貓。
沐川摸摸它的頭,說:“跟我走吧,只要我不死,肯定有你一口飯吃?!?/p>
小貓措不及防地給他一爪子。
“還挺兇?!便宕ㄎ兆》坂洁降娜鈮|,給它順順毛,小貓大約凍得狠了,直往懷里鉆,沐川對黏糊糊的小東西完全沒有抗力,遂將它抱回家。
小貓洗過澡后,瞪著碧眼幽幽地望著他,揣入懷中也不掙扎,手腳并用地纏過來,又乖又聽話,和某人一模一樣。
沐川說:“以后就叫你小雪吧?!?/p>
晚飯時,星隕聽到貓叫,哈哈笑道:“祈安若知你將他當(dāng)貓養(yǎng),定會耍脾氣?!?/p>
“他不會知道?!?/p>
“非也非也?!毙请E摸摸胡須,意有所指,“為師曾說,待到冰雪完全消融,證據(jù)便會自己找上門?!?/p>
“師傅的意思是……祈安會來長唐?”
星隕笑而不語。
“伯父已托內(nèi)閣的人將奸佞貪墨的證據(jù)傳信于我,班飛光正在趕往長唐,待到十五人證物證俱在,此番無需祈安出面……”
星隕搖頭,“為師知你復(fù)仇心切,但萬萬不能急于求成?!?/p>
“左平安已經(jīng)被皇帝扣下,他們沒什么能用來要挾我?!?/p>
星隕問:“你有沒有想過,龍封坡之事六年沒有眉目,最近為何有了進(jìn)展?”
“因為現(xiàn)在有證據(jù)?!?/p>
星隕再次搖頭,“沒機(jī)會公之于眾的證據(jù)算不得證據(jù)?!?/p>
沐川想了想,答:“因為我聽了您的,站隊皇帝?!?/p>
星隕點(diǎn)頭,“此番能有扳倒奸佞的機(jī)會,都是皇帝在幫你。大虞可以沒國師,但不能沒有丞相。各地奏疏一直由內(nèi)閣代批,若曹明誠倒臺,皇帝就會無人可用。在祈安來長唐之前,就算有確鑿證據(jù),皇帝也不會倒曹?!?/p>
“可祈安……”
“該來的總會來,一切都是命數(shù)?!毙请E嘆了口氣,岔開話題,“坊間傳言要讓烏盤知曉?!?/p>
“為何?”
“曹明誠生性多疑,不會信空穴來風(fēng),但倘若烏盤與他解釋幾句……”
奸佞狼狽為奸十余載,各懷鬼胎相互猜忌。
父親去世后,沐川凡事都靠自己,星隕是除父親外第一個讓他可以依靠的大山。
沐川說:“還是師傅考慮周全?!?/p>
小雪不滿主人的喂食速度,歪著頭打量餐桌,頗有幾分巡視領(lǐng)地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