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jiān)逛青樓,小妾一女侍二夫,荒誕的場面混亂至極。
百姓想豐衣足食,讓子女努力做課業(yè)、考取功名、擠破頭入官場,以為出人頭地就能從低等人變成高等人。他們應(yīng)該想不到,高等人過著還不如低等人、甚至不如畜生的奢靡生活。
安壽樓的存在,便是人性骯臟欲望的具現(xiàn)。
兩名舞女貼近,沐川冷眸微挑,二人不敢上前。
一名舞女哆哆嗦嗦小聲道:“求您,讓我們坐在旁邊?!?/p>
她們身中蠱毒,若沒完成曹明誠交代的任務(wù),蠱蟲應(yīng)會破心而出。
沐川斂去殺意。
舞女坐在身側(cè),規(guī)規(guī)矩矩倒酒。
潘儀聲音尖細(xì),“若老曹沒搶殷紅,高遠(yuǎn)王也不會跑到西陲荒涼地。”
唐志遠(yuǎn)擺擺手,睜眼說瞎話,“本王對丞相沒任何不滿,去西陲就是為了散心?!?/p>
曹明誠舉杯,哈哈笑道:“高遠(yuǎn)王深明大義?!?/p>
說給唐志遠(yuǎn)的話都是為了敲打他,暗指:不要不識抬舉。
曹明誠見沐川沒有舉杯的意思,繞了大半圈終于切到正題,“東川侯悶聲不吭干大事,有皇帝做靠山,怪不得對我們冷眼相向?!?/p>
潘儀陰陽怪氣道:“皇帝能讓左平安消失,我們也能讓班飛光消失,朝廷的人消失也不是個事兒,不若化干戈為玉帛?!?/p>
之前總想著自己不夠強(qiáng)大,遇到冷嘲熱諷總覺著忍一忍就過去了,傅初雪讓他意識到,正是因為自己的忍讓,才讓奸佞更加猖獗。
得罪人不可怕,窩囊的活著才可怕,若不奮力一搏,永遠(yuǎn)都不能變得強(qiáng)大。
三方會審被壓制,此番決不能再當(dāng)鴕鳥。
沐川說:“聽聞丞相兒子前幾日與戶部侍郎兒子在司禮監(jiān)起爭執(zhí),戶部侍郎與其理論,丞相兒子說‘我父親是朝中最大的官’?!?/p>
這話有兩層含義,一是暗指他知曉曹明誠兒子的一舉一動,以此要挾;二是他們設(shè)宴,就說明對皇帝有所忌憚,曹明誠兒子說了不該說的話,沐川用皇帝施壓。
此前空有一腔孤勇,說話直來直去,受傅初雪侵染,逐漸學(xué)會了與奸佞溝通的正確方式。
沐川的行事作風(fēng),思考方式都在下意識模仿傅初雪,就像他一直在身邊。
此話一出,曹明誠神色驟變。
潘儀打圓場,“東川侯向來寡言,今日說話怎么夾槍帶棒?”
沐川淡淡道:“丞相無需在意,女兒不是您的,兒子也不一定是您的?!?/p>
殷紅打翻杯盞,唐志遠(yuǎn)瞪大雙眼。
曹明誠:“你……”
他只不過將他們不要臉的行徑擺到明面上說,他們卻敢做不敢認(rèn)。
“東川侯南征北戰(zhàn),功高蓋主,說話直白猖狂些,咱家都能理解。”潘儀說,“今日我等相聚于此,就是想和氣生財,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潘儀平日在詔樂殿伺候,說他功高蓋主,就是想離間他和皇帝。
面上細(xì)數(shù)他的功德,背地里將刀磨了好幾遍。